並不喜歡明正的處理。”
張克定嘆了口氣:“舒薇你沒見過明正拿槍的樣子吧,我們訓練的時候都開玩笑說明正拿了槍就會變身,連蒼蠅都不敢飛近。關鍵的時候他可以非常地狠。所以,我相信明正是會照顧好自己的,如果說綁匪和明正之間只有一個可以活下來,我敢用這條命打賭活下來的絕對是明正。”
舒薇怔怔地看著張克定,半晌點了點頭:“謝謝你告訴我這些讓我安心,我也知道自己並沒有完完全全地瞭解過明正。”她的手指下意識地在杯口划著圈:“明正出事前我跟他提出了分手的要求。”
張克定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舒薇輕咬著下唇:“你知道他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是什麼?他說:‘如果我回不來,小薇,祝你幸福’,他那張微笑的臉看起來彷彿是在跟我告別。”舒薇捧住自己的臉,淚水沿著指縫滲了出來:“我知道自己跟明正的路已經走到了盡頭,但我不希望他有事,我要他平安。”
5.
陽光透過擋風玻璃落在眼皮上,夢被橘紅色的熱度驅散,李明正惺忪著睜開眼睛,一抬頭便在反光鏡中看到肖海似笑非笑的雙眼。戴上金絲邊眼鏡,眼前的景物益發清晰了起來,頭腦也隨之清醒,十幾個小時以前發生的一切潮水般湧入腦海。
昨夜平安地透過了警方的關卡後,肖海自在地把著方向盤對一邊正在摘假髮的李明正說:“剛才你配合得不錯麼,我以後不再綁著你了。”輕巧地加上一句:“你也別糟蹋了我的一番好意。”
撫著手腕上麻繩留下的擦傷,望著身邊一夜未閤眼卻仍顯得精神奕奕的肖海,李明正想如果這個世界上真存在所謂完美的罪犯,那肖海可以算一個適當的人選。細緻的觀察力、超常的冷靜、強健的體魄、過人的膽識,手夠狠、心夠冷,就連警告的話語他都可以用最最輕鬆的口吻說出,而言語中威脅的意味卻並不因此減弱分毫。假如說警察和罪犯算得上是對手話,李明正倒很願意跟肖海一決高下,儘管照目前的形勢看這談不上是一場公平的對決,然而李明正相信自己最不缺的便是耐心,機會總會出現,就看你是否善於等待和把握。
“我臉上沾到什麼東西了嗎?李警官。”肖海勾起嘴角。
李明正收回視線:“我在想你的精力還真是充沛。”
肖海笑了:“我又不是鐵打的,今晚一定得好好補一覺。累死了。”話雖這麼說,他的神情間卻毫無疲態。
“以後請叫我李明正。”李明正忽然說。
肖海從反光鏡中看著他。
“對你來說我只是個人質,那麼就不要用嘲諷的口氣稱呼我為‘警官’,這兩個字代表了司法和公共秩序,而你並不把這一切放在眼中,所以還是叫我李明正吧,我不喜歡別人嘲笑我的職業,希望你能理解。”
“真是個頂真的怪人,”肖海挑了一下眉:“好吧,李明正。”
熾熱的烈日下白花花的公路向遠方延伸,公路兩邊是一片片的農田,剛剛插過秧的水田中夏稻的秧苗齊刷刷地探著頭,玉米地裡卻密密匝匝地排滿了濃綠,路邊人家的籬笆上白的、紫的喇叭花正開得爛漫。
這樣的鄉間夏景已是久違了,但看得時間長了不免也覺得有些單調,李明正百無聊賴地閉目養神,旁邊的肖海卻忽然打破了沉默:“哎,你不是學心理的麼?怎麼會跑去當警察的呢?”
李明正睜開眼,肖海繼續問:“當警察是你的理想嗎?”
李明正看得出來肖海有點沒話找話說的意思,這傢伙也耐不住寂寞了,看樣子一直悶頭開車確實很無聊。這是好現象,無意義的交談在人際關係中是打破僵局的第一步。
“我小時候的理想是當一個心理醫生,所以學了心理學,但是目前國內這個行業剛剛起步,當警察的話對個人的職業發展會更有利一些,而且我發現自己也蠻適合這個工作的。”
肖海問:“警察局不會僅僅把你當談判專家養著吧?”
“當然不是,”李明正笑了:“綁架案一年有一起就很了不得了。我的日常工作很雜,特殊犯人的審訊、嫌疑犯的精神鑑定、警員的心理評估、疏導,這些都是我的工作,可以說局裡所有跟心理沾邊的事情我都得幹。”
“聽起來很亂啊。”
“是很亂,”李明正點頭:“我是局裡第一批引入的專職心理警務人員,許多事情也都是摸著石頭過河,無先例可循,但也因此很有成就感,做先驅的機會可不是每個人都輪得上的。”
“難怪你這麼拼命。”
“談不上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