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舒薇,心中盤算著恰當而有分量的說辭,必須一擊而中,能不能扭轉形勢就看自己接下來的表現了。
就在李明正要開口的那一刻,他的手機忽地響起,無奈地接起電話,幾句話過後李明正的眼中閃現出警覺而明亮的光彩,舒薇知道這一定是來自警局的電話。收起手機,李明正握住舒薇的雙肩:“小薇,有突發案件,我必須馬上趕去現場。結案以後我會立刻去找你,我們談過以後你再做決定,好嗎?答應我。”
直到舒薇點頭,李明正才鬆開了她的肩膀,在舒薇的臉頰上輕吻了一下,他匆匆跑下街沿去攔計程車。鑽進車門之前,李明正忽然回頭對舒薇微笑:“如果我回不來,小薇,祝你幸福。”
望著絕塵而去的車尾,舒薇的眼淚掉了下來。
隔著一條街李明正讓司機在警方劃定的警戒線外停了車,司機好奇地望著前方荷槍實彈表情嚴肅的警察好奇地問:“出什麼事了?”
李明正一邊付給他車錢一邊笑著說:“老兄,我勸你快點掉頭,前面的生意可不好做。”
出示了證件,李明正剛剛越過警戒線一個同樣身著便衣的瘦高個就向他迎了上來:“你小子怎麼才來?今天老頭子親自坐陣,大家都急得團團轉,就差你一個了。”
李明正抬頭一看原來是自己的同事張克定,他顧不上說笑忙跟著張克定向停在一旁的指揮車走去。張克定口中的老頭子是他們所在的市警察局的局長,之所以會叫他“老頭子”倒不完全是出於親切,而是這位王局長髮起火總把部下當兒子一樣地臭罵,從這個意義上說他跟每家的“老頭子”都有相通之處,只是他手中的權利可比任何一家的老頭子都大得多,這一方天空下的百姓安樂、黑白平衡都捏在他的手中。
王局長見李明正來了只是點了點頭,叫身邊的人給李明正詳細地講述一遍案情,自己拈著一支菸在一邊聽著。
原來一個小時前就在商業銀行東美路分行的門口押解著當日營業款的運鈔車遭遇了三名持槍匪徒的打劫,雙方發生火併,兩名押解員被打死,運鈔車司機被打成重傷,匪徒方面也有一人死在了現場,另外兩個匪徒帶著車上74萬現金開車逃逸。警方接到報案之後很快鎖定目標車輛並將它攔截了下來,但匪徒在搶劫的同時抓了一個小孩做人質,目前正以孩子的生命相要挾與警方僵持不下。
接過同事遞來的高倍望遠鏡,李明正向不遠處停著的一輛紅色的麵包車望去。現在的時間是17:45,夏天的傍晚天色還很明亮,藉著金黃的暮色李明正看到駕駛室的窗子開啟著,駕駛座上一個紅髮墨鏡的男子正抱著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手中的槍指住孩子的腦袋,孩子似乎已經嚇傻了,不哭也不鬧。後座的車窗關得嚴嚴的,另一個匪徒估計就隱身在那茶色的玻璃之後。李明正掉轉望遠鏡的鏡頭在同事的指點下在附近建築物的屋頂平臺上找到了狙擊手的身影。王局長看著李明正放下望遠鏡問:“小李,你怎麼看?”
“現在的形勢對我們有利,罪犯已在控制當中,狙擊點的位置很好,應該可以擊斃駕駛座上的匪徒。但是孩子也在駕駛座上,狙擊的話有可能誤傷人質,即便能一擊而中,這種血腥的場面也會可能給孩子留下心理創傷。更何況還有一個匪徒處隱身在車中,光靠狙擊無法迅速地把歹徒全殲。最好能跟罪犯談判,用和平的方式解救人質。”
“他們提出的條件是要我們撤除警戒,讓他們帶走孩子,直到他們認為安全的時候再放人。那不是開玩笑麼?!”李明正身旁的一名警察忿忿地說。
李明正問:“已經交涉過了嗎?”
見對方點頭,李明正繼續問:“怎麼交涉的?”
“當然是用高音喇叭嘍,他們說只要警方進入車子十米半徑的距離就要傷害人質。”
李明正望著王局長:“局長,讓我去跟他們重新談判。”
寧靜而壓抑的空氣忽然被高音喇叭攪碎:“我是警方的談判專家,身上沒有攜帶任何武器,為了更好地溝通,我想近距離與你們談判,達成雙方都能接受的協定,和平地解決問題。現在我過來了。”
駕駛座上的墨鏡男子用槍緊緊頂住懷中女孩的太陽穴警惕地向車窗外望去,十米開外一個男子將手中的高音喇叭放在地上。夕陽正沿著地平線慢慢沉落,夏日傍晚的天際鋪滿了絢爛的火燒雲,在那一片奼紫嫣紅的天幕下,一個身穿短袖白色襯衣,天藍牛仔褲的頎長身影高舉著雙手從容地向麵包車靠近。那人在車窗邊停住,望著駕駛座上的戴墨鏡的男子平靜地說:“我叫李明正,二級警督,警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