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病了,沒有人陪我,我覺得寂寞,所以找陌生人玩。”
他把玩著手裡的刀子。寒光閃過,我這才看清那是一把小匕首。
“不過既然你們是一對,那我就看你們玩。”他歪著腦袋想了想,說,“你們剪刀石頭布吧。”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但是他緊接著又猛地舉起刀子插向了我的眼睛!
我還來不及叫,他的手就停下了。刀尖距離我的眼球不超過兩厘米。
在我驚魂未定大口喘息的同時,他側過頭,對養浩說:“怕嗎?輸的人就變成瞎子。現在開始吧。”
什麼意思……輸的人……
我害怕得沒法思考,耳朵裡只能聽見牙齒打戰的聲音。過了一會兒,養浩說:“沒有手。”
“對哦。”男人恍然大悟,笑嘻嘻地看著養浩,“你真淡定,你是1吧?”
養浩移開視線,不再與他對視。
“那這樣吧。”男人說,“你們用嘴來說,不過要分個先後。”
什麼叫……
我的腦子已經停止運轉。
養浩露出不忍的表情,一言不發地看著我。男人咳嗽了兩聲,說抱歉,然後對養浩說:“你先來。你出什麼?”
我臉上的眼淚已經幹了。我的背後什麼都沒有,又空又冷。此刻我非常希望能靠到某個大樹的樹幹上,這樣我就一定能冷靜下來……冷靜地想想,說不定就能想到辦法,帶著養浩逃跑……
男人蹲在養浩身邊,露出很有耐心的模樣。養浩沉默地搖了搖頭,扭過頭去不再看他。
男人想了想,說:“搖頭的意思是‘不’?”然後他轉過頭來,期待地看著我,“他出布,你出什麼?”
我驚慌失措地望向養浩,養浩也驚異地朝我看來。
男人拿刀子在我眼珠前比劃著:“出個嘛,隨便出個啦,就當你不知道他出了布。”
輸了的就會被他弄瞎輸了的就會被他弄瞎輸了的就會被他弄瞎——
我的眼球感受到刀尖冒出的寒意,心裡不斷叫囂——輸了的就會被他弄瞎!
可是……如果我贏了……
“如果……如果我出了……”我哽咽不成聲,“你就會……放過我們嗎?”
“嗯~”男人發出意義不明的應聲。
養浩咬緊嘴唇,神色痛苦地凝視著我。
我張了張嘴,沒有勇氣開口。深吸了好幾口氣,才終於吐出一個清晰的字眼。
“石頭。”
我的眼淚又嘩嘩流下,我從來不知道我這麼容易就會被嚇哭。真丟臉。我淚眼模糊地看著楊浩,心中悲傷地想:這是我最後一次看他了,可是我真懦弱,我竟然哭得看不清他的臉。
但我能看到,他的眼睛也溼潤了。
“你輸啦!”男人遺憾地舉起刀子,慢慢地捅向我的眼球。
不要來得這麼慢……!他要一點一點捅破我的眼睛嗎?他會在我的眼眶裡攪拌嗎?那會有多痛?他要弄瞎我一隻眼睛還是兩隻?後背好冷——
但是……只要熬過去就好了吧!只要挺過這一關……
全身的感覺都集中在視網膜,我恐懼地閉上眼睛,不敢看那寒光閃爍的尖刀。
還有多遠——還有多遠——我就會被扎瞎!
“住手……”養浩的聲音也帶了哭腔,他連聲哀求著,“住手住手住手……”
還有多遠還有多遠還有多遠還有多遠還有多遠還有多遠還有多遠還有多遠——
心臟快要把胸膛撞碎了。後背好冷,好想找什麼靠一靠。
“你都快嚇死啦。”男人沙啞的聲音,“哎,還是算了。”
好奇怪,此時我居然覺得他的聲音聽起來如此溫柔。或許是因為——是他停下了即將扎瞎我的那把刀。
儘管那正是握在他手裡的刀,可是也正是他停下了那把刀。我立刻陷入了泥沼般的困惑中,不明白自己為何會產生這種詭異的情緒。
養浩也終於哭出聲。
然後男人說:“再來一局。這次你先出。”
我驚得連哭都哭不出來了。
“出呀。”
我忽然憤怒起來:“變態!你在耍我們嗎?!”
沒想到男人竟然笑了,說:“對啊,我就是在逗你們。不過我是來真的,你看。”說著,他飛快地在我臉上劃了一刀!
首先是冷,然後才是痛。我都還沒反應過來,就覺得溫熱的血液將劇痛牽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