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斐多會來事兒一人,立刻從他的眼神裡看出了端倪,低頭便問:“尤少,要不要我幫您去打聽打聽?然後再找幾個人在西江月外面的巷子裡……”成年人可不比那些好哄騙的學生,估計得有些麻煩。
尤傑不自覺的瞪他一眼,低聲呵斥:“坐下!”好像自己真是什麼提著褲子出門的色胚似的,掉價!
“是是,我多嘴了多嘴了。”
“這個人不是什麼普通人。”尤少輕聲道,“就算我想動,也得先弄弄清楚底細,他到底是誰……”
這時,東方有晞又是一拍桌子,大罵:“無恥下流,老子的東西也敢動!”
尤傑一愣,以為他聽見了什麼,因為東方的語速很快,聽來就像是“老子你也敢動!”可把這幫人嚇了一跳。但看東方有晞還是拿著手機罵人,沒有一點往他們這邊看的意思,又紛紛舒了口氣。畢竟,尤少好男色那點事也不好在大庭廣眾下給人圍觀,還是私底下進行比較好,就算出了點什麼事也好暗地裡操作。
“尤少,要不我過去搭個訕,套個近乎?”張斐看尤少一雙眼就要鑲在人家身上了,狗腿地繼續出主意。
尤傑正猶豫呢,就聽東方有晞啪一下站起來,一腳踢翻了椅子,“不要臉!”這回仍然是握著手機張嘴罵,但眼神卻飄乎乎地往他們這邊轉了一圈。
張斐就咂摸出不對了,又因為本身傷了人心裡頭發虛,好不容易請來個尤少來能給自己幫忙,想了半天越想越覺得有問題,這人十有八九是故意的,看著好像是在罵手機那頭的人,可實際上就衝著他們來的!
“尤少,這人……”目光裡就起了歹意。
尤傑也覺察出了怪異,好巧不巧的,他離開京城之前被一個曾經玩弄過的男人打破了頭,對方罵他的話跟剛才聽見的簡直如出一轍。這做了壞事的人通常都有個毛病,耳朵特別賤,但凡聽見周圍有人帶出一兩句三字經,就會自覺不自覺地往自己頭上按,奔著往狗屎坑裡跳。還不肯裝聽不見,非要上去找不自在,問人家:“你是不是罵我啊,你敢罵我?我打死你丫的……什麼你說你沒罵我,你覺得我信嗎?”
所以當東方有晞又不鹹不淡地瞄了他們一眼之後,兩人再也坐不住了。
東方有晞把椅子扶起來歸位,看見眼前出現了好幾雙鞋,不悅地挑起眉梢,“幾位有事?”
“你小子剛才罵什麼呢,啊?!沒帶著眼鏡出門哪!”張斐一身的蠻橫之氣暴露了出來,站在尤傑身旁,跟他打手似的。
尤傑白了他一眼,估計覺得有些丟臉,向外挪了一步,語氣還算溫和地詢問:“這位先生,不知道有何見教?”
東方有晞沒抬眼看他,只對著張斐勾起一記冷笑:“眼鏡帶沒帶不要緊,瞎了也無礙,至少能少看見一些髒東西,但耳朵卻是帶了的,這一下沒捂緊,可真是遭了秧!”說罷,伸手掏耳朵,從容不迫地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他們方才故意壓低了聲音說話,難道這人真的全都聽見了?尤少心知這下決不能放過他了,擰著眉毛沉下臉,涼聲道:“如果你足夠聰明,就應該說什麼也沒聽見,什麼也沒看到,呵,真是可惜……”
“可惜什麼?!我全聽見了不是正好,還能幫你們宣傳一下,跟這塊兒造造勢?”東方有晞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還透著那麼點譏諷。
本來,他的性格屬於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那種,平時最懶得多管閒事,但也屬於比較惡劣的那種,沒人招惹他他或許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要是有人膽敢在他眼皮底下幹些不入流的勾當,又不長眼地打起他的主意?那可就觸了黴頭,他不會那麼好脾氣的與人應付。
張斐掄起胳膊就想上前扼住他的脖子,被尤傑擋住,東方有晞就見他憐憫似的看著自己說:“只要你說剛才什麼都沒聽見,我今天放你一碼。惹我?你還惹不起。”
東方有晞斜著眼,好笑地彎起嘴角,“你我惹不起?那你又怎麼知道……我,你就惹得起?!”
忽然臉上揚起一抹邪戾的笑,起身靠近過去,伸手勾住他的下巴往自己臉前一帶,“怎麼,看上我這張臉了?還是……我這具還算漂亮的皮囊?”
尤傑驚訝地瞪大了眼,目光貪婪地在他臉上游離了一會,卻在下一秒僵住了身體。
東方有晞的眼眶裡不知什麼時候升騰起來一股殺氣,這是隻有真正舔過血的人,才會擁有的一種充滿了肅殺之感的戾氣,急速在他周身凝固盤旋,像千斤巨石一般從頭頂壓了過來。
他此刻冷冷地吊高眼角,眉宇之間還隱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