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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部分

趙寶栓喝的一聲,繼續的從抽屜裡摸出一個塞銀煙盒,然後開啟盒子從裡面撿出根菸來遞到人手邊:“我就不喜歡你這樣子,搞的我跟殺人不眨眼的大魔王一樣。這是我上次從三河縣帶回來的,你看看,高不高階?”

劉為姜沒有接他手裡的煙,單用眼睛從子彈上轉回來,定定的注視著他:“你來找我看槍?”

趙寶栓搖搖頭:“我是要找你看個人。”

劉為姜把子彈推回凹陷的縫隙內,動手關閉了盒蓋。扭身走向辦工作邊的藤木小皮箱,把盒子整個放進去,一邊上鎖,一邊問道:“誰?”

趙寶栓說:“自治會會長,沈延生。”

劉為姜的動作頓了一下,說道:“他認識我。”

趙寶栓看著他半彎的身影,緩聲答道:“就是要他認識你才行。”漫不經心的從打火機裡按出一束火苗,他吸燃了嘴上的煙,然後對著上方的天花板吹出一道筆直的青線,“你救過他的命,要不然換了別人,可幹不了這活。”

劉為姜直起身,透過四散的煙篆看向身後的趙寶栓,只見他半眯的眼睛中隱隱的露出些似笑非笑的精光,長長的手指從嘴唇上夾下煙來,剩一個無名指抵在下唇上反覆的擦,好像是在深入的琢磨什麼事情。

劉為姜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把禮帽那起來帶到了頭上,轉身走向門口:“什麼時候行動再聯絡。”

趙寶栓並未應答,目送著假先生安然離去,然後拿起手邊的電話,撥出了一個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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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白的月亮慢吞吞升上當空,院子裡靜默一片已是沒了人聲。虞家的宅子大,大得沒有足夠的人來填充,白天起碼還有些奔走忙碌的腳步來作響,到了晚上便露出了徹底寂寥的樣子。從正院通向偏院栽了幾排整齊濃密的小灌木,枝繁葉茂的搭成兩道深綠不一的矮牆,首尾各是一道圓拱形的月亮門。

月亮門內窸窸窣窣,是幾乎細不可聞的腳步聲,一貓腰的工夫,一高一矮的兩道影子,便貓似的從這扇門竄到了那扇門裡去。矮個的畏畏縮縮,走起路來腳步直髮顫,好不容易進到偏院旁的樹叢裡,洩氣似的拽住正要向門邊去的高個,小聲說:“侄少爺,侄少爺我們還是不要進去了……”

夜色影影綽綽,擋了他鼻樑上的一撮碎麻子,瞬時讓他白淨了不少,露出了清秀的五官。這小麻子是害怕了,一手抓著虞定堯的衣服,那手也是抖的,配合著嘴唇半開半合,眼睛眉毛全都舒不開似的揪著,“老爺要是知道了這事,非打死我不可。”

虞定堯回過身,先是垂著眼睛看他一臉驚嚇,然後從懷中摸出他白天偷回來的鑰匙,擺在他面前晃了晃:“這話你到現在說已經晚了,白天我叫你去搞鑰匙的時候怎麼不說?”

小麻子臉一皺,委屈無比,原來虞定堯餓了他好幾天,不給吃不給喝,卻偏偏要他伺候自己吃喝。小麻子餓著肚子哪裡忍得住,起先還有唾沫可以吞,到後來口乾舌燥,幾乎是連站都站不住了。最後答應了去門房那邊偷這偏院的鑰匙,才得到一頓飽飯。原以為這就是主子有意捉弄他,誰想到還會有這樣嚴重的後續。

未等小麻子開口,虞定堯又說了:“我不跟那些不講道理的主子一樣,我是講道理,講自願的,鑰匙的事情就是你自願的,不能算我逼的你。”

小麻子一聽,嘴角一垂幾乎要哭了,虞定堯伸手捏住他的臉頰,向著兩邊斜斜的提上去:“不許哭,敢出聲我就揍你。”

小麻子一咬嘴唇,憋著兩框眼淚水連連的點頭,只好繼續的跟著虞定堯往偏院走過去。兩個人一個放哨一個擺弄門鎖,不一會的工夫,就把大門給弄開了。

偏院內,果然是一派荒蕪的,亂花雜樹稀稀拉拉,沒精打采的各作一處枯堆著,虞定堯一步步的往裡面進,小麻子跟在身後亦步亦趨,走得擔驚受怕。時不時的回頭往門外看,他擔心得不得了,只想著侄少爺快點看完這院內無趣的景物,好早早的逃回前面去。

然而小麻子惴惴不安的步履艱難,虞定堯那邊卻是興致勃勃的趣味異常。掏出隨身攜帶的一支小型手電筒,他一邊向裡走一邊用那圓形的光圈四處搜尋。

剛才那幾個可疑的人就是從這偏院裡出去的,他們既是每晚都來,那一定是在這地方做了什麼事情。

什麼事情呢?

走到相連的幾間廂房前,他發現這整排的屋子都上了鎖,而且門上各處都落著層灰白的塵土,一看就是長時間的沒有人出入。

這麼一來,那幫人的活動範圍,就只是這間不大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