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冪恪感激地向前,親吻了一下他的額頭,轉身走向了床邊。
直到冪恪的氣息完全從自己跟前消失,安提才撥出一口氣,右手由於握得太緊,掌心被指甲劃破,鮮血在掌心留下粘稠的感覺,安提漸漸鬆開了拳,他沒有看向在狄耶羅床邊的冪恪,而是將自己徹底融入了陰影。
在轉身的同時,冪恪就在心中默唸了一句對不起。他承認自己利用了安提,也料想到他拒絕不了自己的要求,出於對他這樣的利用,冪恪這是第一次,也會是最後一次。
他只是想要守護住一個希望,一個永遠也不會實現的希望。通往那個星際座標的通道已經被關閉,達奇做出這個舉動的時候,就已經隔絕了他們回來的可能性,安提不會想不通這一點。
但,冪恪相信,這是對他們而言最好的辦法,他也別無選擇。俯身親吻了一下狄耶羅的額頭,如果可以,冪恪也絕對不會選擇再次與他分離。
狄耶羅的臉頰消瘦了很多,渾身都是汗淋淋的,即便是昏迷中,仍然緊鎖著眉頭,雙手死死抓著衣角,好像在和什麼抗爭一樣。
再次親吻了一下他的唇瓣,比自己溫度稍高的唇一如既往地柔軟,冪恪戀戀不捨地親吻了幾次,並沒有撬開他的嘴,只是唇與唇的碰觸,彷彿心與心貼合在了一起。
在狄耶羅醒來之前,冪恪讓安提帶走了他。他不需要再見他一面,與其說害怕解釋為什麼自己要棄他而去,不如說,冪恪害怕自己會捨不得,現在沒有時間允許他過多地在感情上留戀。
亞歷山大漸漸聚攏了他在西班牙的勢力,並且從義大利又調來了一些人,既然他們不想讓他離開,那他就不走了,在這塊紅土地上,他還是那個桀驁不馴的黑手黨教父,沒有人能對他指手畫腳。
安提在半夜帶著狄耶羅敲響了他的別墅門,這是亞歷山大的私人家產,要找到並不難。由於亞歷山大之前已經吩咐下去狄耶羅會來,所以開門的小弟將他們帶進了客廳,安提抱著狄耶羅沒有在沙發上坐下,只是冷冷地瞥了一眼別墅的內部。
“他怎麼了?”亞歷山大從旋轉樓梯上走下來,手裡拿著一杯紅酒。
在他們來之前,艾迪正在向羅伊吹噓他們在拍賣會上的英勇表現,如何突破那些可怕的獵狼,怎麼將那些看門人斃了,怎麼樣怎麼樣地說得炯炯有神,包括後面他怎麼闖入拍賣會現場營救,那個叫繪聲繪色,只差再來點背景音樂就是一部大手筆的戲劇了。羅伊聽得熱血沸騰,只恨自己怎麼沒有在現場,也能將那些打了激素的狼崽子揍到滿地找牙。亞歷山大聽著實在忍不住插了一句,按照他的記憶,怎麼勇猛的艾迪同志,在後半場完全屬於挺屍狀態?
艾迪在闖入之後就被亞歷山大撲到,直接撞柱子上暈了過去,之後冪恪即便是救了他,也沒有讓他清醒過,直到亞歷山大去會見鄭毅,他才慢慢醒了過來,發現自己已經在兄弟們中間了,後腦勺那個叫痛,整整腫了個大包。
摸了摸後腦勺的大包,艾迪嘿笑,說這群人太不夠哥們了,看不得自己逞英雄才這麼對付自己,下次再見了他們,非得扒了他們褲子,讓他們哭著叫爺。羅伊已經笑得在床上打滾,艾迪直接撲過去,兩人在床上扭打起來。
亞歷山大已經很久沒有看到羅伊這麼沒心沒肺地笑了,自從上次在鬼門關闖了一圈回來後,他就一直沈默寡言,彷彿不能接受自己非但沒能完成老大的任務,還成了他的累贅,在聽到老大為了救他,讓鄭毅帶走了狄耶羅後,更是很長一段時間都在躲著亞歷山大。
看著床上嬉鬧的兩人,亞歷山大喝了一口杯中的紅酒,腦中不自覺地再次想起了對他震撼極大的畫面,雖然才幾分鍾,但怎麼都無法忘記。
也許他該為艾迪慶幸,他什麼都沒看到。那群人,任何一個都能要了他亞歷山大的命,這是第一次,亞歷山大感到自己是如此地弱小,相較於自己,那個渾身都淌著別人鮮血的男人,太可怕了。他的動作,他的眼神,他整個人的殺氣。
就猶如地獄來的修羅,亞歷山大不是一個膽小的人,更不是一個相信神棍的人,但看到那樣的他,還是忍不住相信了傳說中的吸血鬼,如果不是的話,那他又是何方神聖?
正在想著這些,底下的人就來報告,說狄耶羅到了。
再次見到那雙沒有溫度的灰色眼眸,亞歷山大的心微微顫抖了一下,也讓他再次體會到了什麼叫做害怕,但他不會讓自己的脆弱表露出來,哪怕一絲一毫。
“他需要一張床。”沒有回答亞歷山大的問題,安提反倒是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