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等,這世界高科技無所不在,它是個人工智慧,一個新形式的生命,我們不瞭解它,也許它就是有辦法滲進來!
然後呢?它再一次在這裡建立了老巢,它悄悄改造屋子——我不知道它是怎麼做的,但它是個人工智慧,它做什麼也不稀奇!——繼續這麼無所不用其極地盯著艾伍德,看著他在自己之中生活,看他隨意行走,說話和微笑,看到他的一切。
我快步穿過走廊,走向艾伍德的房間,我必須讓他離開這所房子,就是現在,一秒也不能多待!
他房門關著,我用力拉了拉門把——裹著襯衫的——一邊用力拍門,說道:「博士!」
十三秒後,他開啟門,穿著睡衣,看上去還沒睡,當然,他是失眠的人。臥室的桌上亮著燈,我沒看到上面有什麼——後來回憶起來,那很像個電子裝置——他說道:「威爾?」
我一把拽住他,往外面拖。
他茫然地被我拖離房間,一邊問道:「怎麼了?」
我沒說話,扯著他下了樓,另一隻手抓著槍上,準備有任何意外動靜我就開槍。
我衝到大門口時,發現門鎖著,怎麼也打不開,要知道這裡的門是從來不鎖的。我突然意識到一直以來的那種不自在——這房子討厭我!字面意義、並且有具體行動的討厭!
我轉頭搜尋,找到把不鏽鋼的椅子,朝著鎖頭砸過去。
我砸到第三次時,門開了。
艾伍德目瞪口呆地站在那裡,我砸門時他似乎有點想阻止我,但還是放棄了。他說道:「怎麼了,威爾?我可以幫你開的,你不用——」
「我們得立刻離開,它回來了。」我說。
我又揪著他往外走,他不確定地被我拖著走,一邊問道:「什麼回來了?」
「它回來了,它就在這裡,」我朝他叫,「你感覺不到嗎?那個東西,它又回來找你了!」
他茫然地看著我。
「亞當。」我說:「亞當,它又回來了。」
他張大一點眼睛,我可以看到其中赤裸的痛苦,如此巨大,無法平復。
「那是……不可能的,威爾,」他說:「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它不在了。」
「你怎麼能確定?那是個人工智慧,新型生命,你怎麼知道它不會活下來?!」我說。
我把他往海邊拖,而意識到我在說什麼後,他終於開始掙扎起來,說道:「我知道它不會活下來,威爾,我親手毀的,它一個分子也別想再存在!我不會回陸地上的,你不能強迫我——」
這還挺難辦,我一把把他揪過來,然後用手臂死死卡住他的脖子。
我壓住了頸動脈,幾秒鐘後,他就停止了掙扎,昏了過去。在武力上,他柔弱得像個小姑娘。
我把他扛起來,朝海洋的方向跑過去,我的身後,房子在黑暗中隱隱反光,令人心煩意亂。
我來時,在海邊隱藏了一艘小艇,為此多付了貨輪不少錢,不管上面怎麼說要讓艾伍德博士處於完全隔絕的環境中,我還是認為在海上執行任務,手頭一定要有船。大小沒關係,至少可以保證你不用游泳來逃亡。
上頭說這是趟閒差,但人這一輩子,誰知道什麼時候需要逃亡呢。我是對的。
船仍停在那裡,我把艾伍德丟進船艙,跑去發動引擎,他迷迷糊糊地醒過來,看清自己所在的地方,掙扎著試圖坐起來,說道:「你不能這樣,這是綁架,我已經說了……」
「我看到了!我親眼看見的,你牆裡埋的全是線路,後面還有雙巨大的眼睛!」我叫道:「我發誓那是雙眼睛,它在盯著我看!那東西有意識,它——」
那是一雙充滿厭惡和惡毒的眼睛!
他張大眼睛看著我,好像這事兒讓他感到震驚,以至於找不到詞語來說。
「它就在這裡,現在你跟我離開,一秒也不能留在這地方——這他媽怎麼回事。」我說,狠狠踹了引擎一腳,它死氣沉沉,無法發動。
「你發動不起來的。」他說。
我轉過頭,他仍坐在船艙的地板上,他看著我,看上去已經不再驚訝了,神態很鎮靜。
「什麼?」我說。
「是弗蘭。」他說:「它進入這裡了。」
「……什麼?」我說。
他看著我,沒有說話,周圍一片寧靜,一時間只有大海呼吸的聲音,我感到有種兇險的氣氛在慢慢浸入每個毛孔。可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我從來沒在兇險之事前如此的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