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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然而,回憶起那轉變得越來越低沉悅耳的聲音,在耳邊傾訴著守護自己的誓言,心頭就洋溢著徐徐的暖流,但他很清楚,這是他不能接受的美麗誓言。

他不想被他人守護,他不想依靠他人而活,這不是他要的人生。

『我永遠都是「劉曉霆」,只是你們家園丁的孩子。。。』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他的心痛到無法撫平,對方在自己心理並不是這樣的角色,他也不想以少爺自居。

或許他的確是在眾人呵護下成長的大少爺,15歲以前都被大部分的人捧在手心裡,只有這個人從不想討好他,反而更真心地留在他身邊,單純地當他「餘景文」的朋友。

所以,「劉曉霆」是特別的。

擁有堅定的意志,率直的眼神永遠知道自己要追求什麼,可以不顧一切奉獻所有。

而自己呢?

九年前的自己,只像溫室中的花朵,儘管用狂傲姿態和優秀表現掩飾空虛,但他從未為自己活一天,從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不知道自己為何而努力。

站在這個人面前,他只有羞愧,和不斷被提醒的命運枷鎖。

他要他們站在平等的地位,他要自己擁有可以坦然面對這個人的自信,他不要被任何人守護,不要任何情感絆住他的決心。

所以,他逃跑了。他要追尋自己的人生,他要找到自己心甘情願去努力的事物。

他不想再依靠他人的目光而活,於是,他決定由自己主動掌控別人的目光。

他要所有人都受到他的吸引,仰望他、尊崇他,他不再畏懼投射而來的惡意與嘲笑,這些都是他重新再出發的墊腳石。

他要所有人都要親眼見證他開創嶄新的自我,不是倚靠他的家世和背景,而是他一步一步,在奢華燈光及刺眼視線下,獨自走出的驕傲。

然而,現在的自己,為此得到滿足了嗎?

「小景,情況看來不妙呢!」

回憶就此打斷,餘景文往窗外望去,只見山頂的停車場都是媒體的採訪車,而出事的山坡上人聲鼎沸,明明天已經黑了,還是明亮如白晝。

許多年輕人對著鏡頭說他們想要變成誰,也有人大聲喊著抱在一起的人的名字,然後笑著滾下山坡,顯然把這裡當成通往異次元體驗的場所。

嘴角不自然地抽動著,餘景文詛咒他們真的變成對方,再痛哭流涕地後悔。

「我想,我們只能等半夜,或是這一陣子風頭過了再過來。」

劉曉霆嘆口氣,深怕引來媒體注目,也不敢多逗留,轉動方向盤離開。

眼看唯一的希望也破滅了,餘景文沮喪到一句話也不想多說。

不管他怎麼逃,最後還是困在這個人身邊。。。

淅瀝的水聲在浴室中迴響,氤氳溫潤的水蒸氣讓視線也朦朧起來,有一種即將超脫軀殼的幻覺。

「小景。。。」

「嗯?」

被頭頂傳來的呼喚聲拉回現實,餘景文懶洋洋地應著,沾滿洗髮精泡沫的髮梢感受對方指尖力道恰好的撫觸,讓他差點睡著。

劉曉霆,將來你一定要感謝今天這一刻,你的頭由我完美的手指來洗,真是三生有幸。。。

「小景,如果我們必須維持這種情況一陣子,你可不可以指點我一下?」

「指點什麼?」

「拍照啊!我可不想毀了你的前途。」

你已經半毀了。。。

餘景文很想這樣回答,但濃厚的睡意讓他連嘴都不想動。

而劉曉霆的口氣相當苦惱。

「今天我已經很努力笑了,還是被說成打了肉毒桿菌一樣僵硬。果然不是發自內心的話,就會很難看。」

餘景文挑起單眉, Kelly這女人到底想怎樣?誰都知道「笑」是他的弱項,竟然要剛出院的他做這麼高難度的表現。

但這是工作啊!如果是自己的話。。。會怎麼做呢?

餘景文無可奈何的開口,懶散的語氣和他所說的話完全不搭。

「想一些快樂的事情吧!或是讓你感到幸福的人。」

「那你有遇到這樣的人嗎?」

「看也知道沒有吧!前一陣子不是有研究報導,談戀愛對身心有害,不要自找罪受。」

「你的個性真是扭曲。」

聽到劉曉霆用自己的聲音大笑,餘景文不悅地反問。

「那你呢?」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