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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夥子,你找誰?”她那藍灰色的眼睛帶著好奇。
“請問這是蘇菲·卡羅的住所嗎?”
“是的,她是我的孫女。”一番估量之後,老太太笑眯眯地拉開了柵欄,“你也是她的同學之一?”
“不。”我失笑,“不過,我要找的人是她的同學。”
“哦,你是要找小語?”老太太恍然大悟,繼而露出有些懷疑的神情,“小夥子,容我多問一句,你是小語的誰?”
“我是她的丈夫。”我道。
聞言,她眼中的懷疑更重了——
“你是她的丈夫?”
“是的。”
“——那你為什麼不在四天之前趕來?
我的左眼皮忽然開始猛烈地跳動,“……她出了什麼事?”
“她在四天前遇上了車禍。”
跟著老太太來到了醫院,機械地穿過一道又一道白色的迴廊,最後停在了一扇沉重的橡木門前。
“小夥子,你自己進去吧。”老太太嘆息著敲了敲柺杖,離開了走廊。
推開門,令人窒息的雪白頓時撲面而來,侵襲了我的視線和意識。
小語靜靜地躺在那裡,神情安寧而平和,她那光潔的額頭被滲著點點暗紅色血跡的紗布包裹著,即使她的容顏因此而顯得有些憔悴,但卻仍然美麗一如從前。
我走到她的身邊,看著她慢慢地睜開眼睛。
“還好嗎?”我伸出手,憐惜地撫了撫她略顯蒼白的臉龐。
“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至少還能貽害人間五十年。”她輕輕地笑,並將臉貼著我的掌心摩挲了一會兒。
“……對不起,我來晚了。”
懸在心頭的巨石慢慢落下,沉澱在心的深處,把所有曾經幸福的夢境一併壓碎,化為灰燼飄散。
“爸爸好嗎?”
“……很好,已經基本康復了。”
也許,奇蹟本來就只能是奇蹟,它無法代表一生,也無法承諾誓言。
“今年我們父女倆好像都有點流年不利,不過沒關係,這類的小Case還難不到我。”
雖然這麼說,但小語的臉上卻是全然地不在意。可是,也就是這份不在意,卻深深地刺痛了我的眼,也刺痛了我的心。
“魚魚,你怎麼了?”發現了我神情的異樣,小語頑皮地捏了捏我的鼻子。
“沒什麼。”我用掌心包住她的手,“躺了這麼多天,想不想出去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好啊。”小語立刻興奮異常,她指了指床頭櫃旁邊銀色的金屬,“因為我暫時還不能走路,所以就用叮噹牌愛車代步好了。”
抱著她坐上輪椅,輕輕地為她蓋上保暖的輕暖毛毯,我推著輪椅走出了病房。
即使只是醫院一個小小的花園,卻仍是不負‘花都’巴黎的美譽,在一片屬於秋的繁花似錦中,我停下了腳步。
“好漂亮的花園。”小語小聲地嘖嘖嘴,“光躺著不動果然是吃了大虧。”
“以後每天我都可以帶你到醫院的四處去走走。”
“知我者,魚魚也。”小語俏皮地皺了皺鼻子,忽然又像是想起了什麼,“對了,魚魚,千萬不要把我在巴黎受傷的事告訴爸爸,否則他一定會不顧自己的傷馬上趕來。”
我沉默了。
“快回答‘好’,不然我就要哭了哦!”小語裝出小可憐的模樣。
“好。”
我拿出手機。
“吶,魚魚,你該不會是想偷偷告密吧?”小語立刻緊張地拉住我的手臂。
“你變笨了,小傻瓜。”我輕颳了一下她俏麗的鼻尖。
“……也對哦,如果你要告密,應該趁我沒看到的時候。”小語摸摸自己的腦袋,嘿嘿地乾笑數聲。
毫不猶豫地切斷了電源,也切斷了我們之間所有的糾葛。
“等你的傷完全好了,我們一起去你想留學的那所大學看一看。”我推著輪椅,漫步在鵝卵石鋪就的林蔭小道上。
小語眼睛一亮,“嘿嘿,是個好主意,不過在這之前魚魚還要陪我一起去領向日葵獎!”
“已經決定了?”
“還沒有。”小語自信滿滿,“不過,我有信心。”
“小心吃癟,自大魚。”
“安啦安啦!不過還是蠻傷腦筋的……”她嘆。
“說來聽聽。”
“初步估計領獎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