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在醫院裡躺著?”無厘頭地,我質問他,然映入我眼簾的卻是一雙近乎死寂的眸子。
但下一秒鐘,我就被狠狠地嵌入一個有力的胸膛。在那一剎那間,竟緊窒得幾乎讓我無法呼吸。
因著身體毫無縫隙地緊貼,即使沒有言語,我也能清晰感覺到他全身都在顫抖。那是彷彿失去了靈魂後的痛徹心扉,又是失而復得般的發自靈魂最深處的悸動。
我伸出手,緊緊地環住他的背部,聽著他由狂烈慢慢轉為平靜的心跳。
“……我沒事,修聿,真的。”
依然沒有鬆手,但力量明顯地減輕了不少。可是,不看我也知道,他背部的襯衣已經紅了一大片。
“去醫院好不好?”我仰起頭看著他已恢復生氣的眼。
他微微地點了點頭,蒼白卻俊美的臉龐卻在下一刻以放大的影像出現在我的瞳孔裡……
……這是我們之間的第三個吻,但卻跟以往的都不同。
……火熱,柔軟中帶著些許不令人反感的強硬,在輕齧過我的唇後,他的舌撬開我的齒關,探入其中……
……即使是在模糊不清的意識裡,我也知道這才算得上是個真正的戀人之間的吻……而我們之間,會因為這個吻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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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上了車,向修聿才像是徹底脫力了那樣,恢復成一個重傷病人該有的樣子。他安靜地躺在由我任‘主要部件’的‘固定支架’上,而倒黴的NARAKI則充當‘次要部件’的角色。
對飆車有變態嗜好的莫晟茗此時將車開得意外得平穩且不失速度,他的出色表現卻讓我有忍不住想要狂扁他一頓的衝動——詳情請參照他上一回載我們的惡趣味。
“俞虞,我終於知道你為什麼會說你對歐吉桑有興趣了……”
當車子開出開羅機場約十五分鐘後,將修聿從頭到腳端詳了N遍的NARAKI苦著雌雄莫辨的美臉蛋喃喃自語道。
“哦?哦——”聽覺可媲美犬類的莫晟茗隨即發出曖昧的噓聲。
“NARAKI,你現在就算不說話也不會有人把你當成有語言障礙的殘疾者。”
“我說錯了?”NARAKI很可恥地裝無辜。
莫晟茗空出一隻手掏了掏耳朵,並多此一舉地解釋說明,“俞虞的意思是,你不該在公共場合大聲戳穿他的秘密。”
“哦,原來如此。”‘幼齒’煞有其事地點點頭,但隨即又變了臉,“嗚,這麼說來,我的最後一絲希望也破滅了。”
“除非……”莫晟茗笑得邪惡,“你現在就把修聿推出車外,讓他一命嗚呼。”
“哈?”
“不過,這麼做的後遺症很可怕就是了。”
“……我怎麼覺得,你可以跟教唆犯這個專有名詞劃上等號。”‘幼齒’難得說了句有思想,有內涵的人話。
“而你就是少年罪犯,雖然目前還處於未遂的狀態。”
嫩蒜頭與老蒜頭就此展開了一場有關於犯罪藝術的辯論。基於兩人的話題毫無營養價值,我決定自動忽略噪音。
“覺得怎麼樣?”
用紙巾擦去他因強行忍住劇痛而滲出額頭的冷汗,我低低地在他耳邊問道。
“……唔……”想說些什麼,卻又無力說出口,他的神情蒼白而又無奈。
“……不用勉強。”
淡淡的血腥味和只屬於他的氣息包圍著我,讓我焦躁的同時也讓我安心。
“……嗯……”
“如果你支援不住的話,我倒是剛好可以掉頭回機場,然後坐下一班飛機去法國。”
“……別……想……”
人在意識最模糊的時候吐出的往往是內心深處最真實的話語。身為一個父親,他在清醒時誠實坦言的可能性趨向於零。
發現他企圖用力禁錮住我的手,擔心他背部的傷處因此而撕裂得更深,我下意識地反握住他的手,緊緊地,直到他不再做徒勞的努力。
而路人甲和路人乙此時也很識趣地繼續著要如何妨礙社會治安的話題,只是偶爾會瞟上我們一眼,然後露出曖昧的笑。這種行為可以被歸結為一個原因——無聊。
漫長的路程在我們二對二的雙人活動中慢慢接近尾聲,穩穩地踩下剎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