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的人走遠,輕聲道:「我送你下山。」
小武用手抹了下破裂的嘴角,防備道:「我真不知道老大藏在哪!」
司俊在他頭上敲了一記:「你知道也不用告訴我……算了,我不送你總行了吧,你沿著這條路下山,路上當心點。」
小武嘿嘿一笑,順著小路一溜煙跑沒了蹤影。司俊鬆了口氣,拍拍褲子上的土站了起來,緩緩往山下走。
天已經矇矇亮了,那些手下想必早通知祁奐晨了吧……他一睜眼發現自己不在,人又被救走了,肯定猜得出是他做的,不知道會遭到怎樣的報復和折磨呢?
正頭疼著,突然感覺有人從身後靠近,司俊機敏的轉身動手,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是我!」
司俊的拳頭擦著祁子嘉的臉頰收了回去,皺著眉問:「你……你不好好藏著,回來做什麼?」
「我自己的小弟我不來救,還能指望誰?」祁子嘉雙眼含笑的凝視司俊道:「謝了!」
「這不算什麼,你保重。」司俊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扭頭看了眼百米外的祁家住宅,腳步越發沈重了。
「不想回去?」祁子嘉幾步跟了上來,招了招手:「跟我走吧!」
雖然知道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這麼一走了之的後果恐怕會更嚴重,但司俊還是衝動的跟著祁子嘉逃離了這個給了他巨大心理壓力的地方和……那個人。
一路小心翼翼,穿街過巷,終於在天亮之前來到了他們藏身的地方……一臺停在遊樂場附近的販賣章魚小丸子的大篷車。
進了車廂,點著燈,就見那個白白淨淨的男孩蹲在床腳,手裡抓著鍋鏟做防身武器,睜大眼睛一臉警惕,用怪怪的發音問:「有其它人?是誰?」
「我哥。」祁子嘉將順路買的早餐丟給男孩,對司俊解釋道:「他眼睛受了傷,看不清東西。」
「哦……」司俊應了一聲,走近幾步,那男孩立刻握緊了鍋鏟,緊緊抿著嘴唇,好像一隻毛都炸起來的小貓,倒是挺可愛的。
司俊從袋子裡拿出一個肉包子,遞到男孩面前,男孩聞到味道,猶豫了一下,接過食物,輕聲道謝後慢條斯理的吃了起來,可見家教很好。
祁子嘉疲憊的靠在門口,點了一根菸提神,稚嫩的臉龐和老練的吞雲吐霧的動作很不搭。
值得嗎?這句話盤桓在司俊喉嚨間,最終也沒有問出口,彷佛這樣的問題是對他人格的貶低一樣。
「你休息一會兒吧,我替你看著。」
「沒關係,我還挺得住……」祁子嘉說著就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於是自嘲的一笑,倒在床上蜷成一團,迷迷糊糊的說了句「拜託了」便在十秒鍾內墜入夢鄉。
他一定累壞了……這三天就他一個人守著眼睛看不清的男孩,又要照顧兩人的吃喝拉撒,又要逃避追殺又要打探訊息,肯定是片刻也不得放鬆。
那男孩聽到祁子嘉打呼的聲音,扶著牆,輕手輕腳的走到司俊身邊,悄聲問:「他是什麼人?」
司俊由衷道:「好人吧……」
男孩抱緊鍋鏟,一臉嚴肅:「我會報答他的。」
天漸漸亮了,工作人員陸續來清掃整理,周遭的小店也紛紛開張,八點整,遊樂園準時開門,正逢寒假,遊客大多都領著孩子。
司俊坐在車視窗,一直保持著警惕四下張望,這時幾個小孩子跑了過來,抓著零錢的手高高舉起。
「叔叔來一份章魚燒。」
才二十歲就升格為叔叔的司俊努力露出和藹的笑容:「不好意思小朋友,章魚先生離家出走了,沒有章魚燒可以吃了。」
小孩子們噘著嘴問:「那章魚什麼時候回家啊?」
「等吃章魚的大白鯊走了就能回來了……」
正說著,司俊用眼角的餘光瞥到一個男人快步跑了過來,立刻警覺的站了起來。
那男人是祁奐晨的一個手下,完全沒有隱藏行蹤的意思,徑直跑到司俊面前,遞給他一個手機。司俊猶豫了一下,接過電話,男人立刻飛快的跑遠。
手機已經接通,貼在耳朵上,祁奐晨咬牙切齒的聲音傳了出來:「從我的床上下去,還有力氣去救人,看來我對你還是太溫柔了,就應該幹得你下不了床才對!」
司俊羞憤難當,頓時漲紅了臉,聲音僵硬:「你在哪?」
話音剛落,一輛紅色的跑車出現在視線裡,停在大約百米遠的地方。
祁奐晨坐在駕駛座,手裡拿著手機,命令道:「把手機放下,然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