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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一把沒有拽住江寧,他的腳步沒停,叢奕覺得自己已經快要氣炸了,馬江寧再混蛋也沒十惡不赦到天打雷劈,他知道江寧犯起來擰勁,脾氣有多火爆,馬江寧就是個披著君子皮的狂徒!

“走,你就出去,你死了你女兒變孤兒,我看你還往不往前走!”叢奕終於嘶吼起來!

喊聲湮沒在雷電轟鳴裡,江寧的腳步依然沒有遲疑,叢奕真快要被他逼的崩潰了,他飛奔過去,但沒有抱住江寧,而是狠狠一把把他推出船塢,自己跟他一起站在暴雨滂沱中,“□媽的,馬江寧,你要瘋,我陪你,你死你的,我死我的,下輩子你別擋著我輪迴的路!”

不知道眼淚是什麼時候流下來的,混雜在冰冷的雨水裡,灼熱的瞬間冰涼,滾滾而下,卻無跡,可尋。

江寧猛的轉身抱住他,幾乎要勒斷骨骼一樣拼盡全力,再像從前那樣用踢的用踹的用拳頭把他開啟吧,把他從船塢高高的臺階打落,再讓他被狂風巨浪捲走,在岩石上撞到屍骨無存,他就能,永遠徹底的解脫了!

張開嘴狠狠咬住江寧的肩膀,齒間腥熱瀰漫,咬的越來越緊,恨不得咬牙切齒的撕碎他,馬江寧,命裡你這一劫,到底何時,天打雷劈,能不能度完?

第 118 章

(一一八)

馬江寧捱揍,應該已經是專業水平。

這十年,叢奕打過他很多次,輕則鼻青臉腫,重則皮開肉綻,叢奕知道,他能打傷江寧,只因為江寧不還手。

從前如此,現在,亦然。

坐在車後排,這裡哪有創可貼,只在扶手箱裡找到一包溼紙巾,血跡從肩膀的傷口洇出來,染紅襯衫。

江寧把紙巾按在咬痕上,叢奕靠在玻璃上不肯看他。

“會留疤嗎?”江寧說。

還不如去想想你那張十年不變的小白臉,肩膀留不留疤有個屁影響,你臉上那道傷口鐵定留疤了。

叢奕不回答,江寧又握住他的手,“也好。”

終於忍不住,叢奕轉過頭,“你還能多……”剩下幾個字,他本來想說“你還能多不要臉”,可是,他怎麼就罵不出口?

江寧熾熱的目光凝視著他,叢奕忽然愣住了,江寧臉上有一條血痕。

按亮車頂燈,沒拆線的傷口掙裂,鮮血從臉頰上流下來。

沿著蒼白的臉頰和髮梢的雨水一起,垂落在衣襟上。

叢奕驀然轉過頭,他的七寸,江寧可以打的例不虛發。

沒有再抽出手,江寧的掌心滾燙,叢奕突然意識到什麼,抬手按在江寧額頭。

從找到他的車到現在,過去三四個小時了,沒有癒合的傷口淋到雨水,怎麼可能不感染。

外面的轟鳴聲越來越大,叢奕不懂現在這樣算風暴還是颱風,車不可能開得出去,他不知道江寧燒到多少度,什麼都沒有,只有兩瓶礦泉水。

垂下目光,他不再說話,也不看江寧,只是用紙巾把傷口旁邊的血跡擦掉,江寧一直握著他另外一隻手,沒有鬆開。

兩個人的衣服像從水裡撈出來,靠體溫氤的半乾,潮溼的裹在身上,叢奕把後排椅背放倒,“把溼衣服脫下來。”

江寧的目光還停在他臉上,叢奕不看他,從後備箱裡拉出來一件不知道是誰的工作服。

一顆顆解開衣釦,江寧堅實的上身□出來,叢奕把夾克扔到他身上,“髒也比溼著強。”

江寧把夾克穿上,叢奕轉身向另外一邊,他們只能等風暴結束,等待天明。

江寧在身後伸手從背後擁抱住他時,叢奕身體僵硬,沒有回頭,他只是冷冷的說:“別得寸進尺。”

但江寧沒有鬆手,夾克的拉鍊沒有拉上,拉開衣襟勉強蓋住他半邊身子,衣服上有濃重的機油味道,但卻乾燥溫暖。

江寧的手臂收緊,緊緊的把叢奕擁在懷裡,後背能感覺到他高熱的體溫,連吹拂在耳邊的呼吸也同樣深重。

這一夜,是個不受他控制的夢。

天亮了,他一定會醒來,叢奕望著窗外一道道通天徹地的閃電,對自已說。

第 119 章

(一一九)

在醫院處理發炎的傷口沒有打麻藥,酒精棉擦過時,江寧的手攥的青筋暴露。

醫生塗上藥水,”傷口這麼深還淋雨,現在空氣汙染多嚴重,上週我還有個患者因為傷口復發感染得了敗血症。”

江寧低下頭,醫生把傷口處理完,“你再不重視,留疤都是小事,血液感染我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