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閃爍,也再不會有那年那樣深藍的天幕,漫天繁星。
一根菸抽完,他才發現身後有人。
江寧臉上的淤青已經消去了,但額頭的傷痕因為結著黑紫色的血痂和縫合線比那天晚上看起來更觸目驚心,兩天了,傷口邊緣依然紅腫,他有沒有把抗生素打完?
江寧手裡也夾著煙,燃燒出很長一段菸灰,不知道他在身後站了多久,叢奕不瞭解傷口癒合期能不能吸菸,但至少,這對身體不好人盡皆知。
衣著依然筆挺整齊,只是臉色有些蒼白,馬江寧從年輕時起,就是折騰自己的行家。
回辦公室的路上經過會議室,難怪江寧過來了,他和總編還有會要開。
這晚叢奕加班到九點,他離開的時候,會議室的門半開著,依然聽到裡面的討論聲。
夜裡在家邊喝咖啡邊審稿子,電腦有郵件到達的通知,是會議備送,@的名單裡,第一個是江寧,他已經傳送了接收回復,叢奕看了一眼表,凌晨一點十三分。
他的OA系統能顯示客戶端狀態,江寧的ID是亮著的,叢奕把本子啪的扣上,關燈上床,他願意怎麼折騰是他的事,與叢奕無關。
第二天上班的時候,總編說要去深圳一趟,讓叢奕同行,他們在跟香港一個報業傳媒集團聯絡做行業峰會,當天下午就要出發,他們這種突然的短期出差很多,更衣間就備著簡單行李。
到了機場才知道原來同行的人還有江寧和他的助理,飛到深圳三個多小時,叢奕閉目養神,後面聽到主編和江寧討論工作一路。
行程安排的很緊,他們到達那天還是南方秋日悶熱的天氣,但到工作結束的時候,突然變天,原來是有一個颱風的邊鋒登陸,機場上百班航班取消,這個季節的颱風不像夏日風暴那麼猛烈,總編也沒有著急趕回去,索性跟香港那邊的老總把以前有過意向的幾個合作專案都排期討論。
商務宴請早過了幾輪,也不再那麼拘束,這天下午,江寧在酒店一層咖啡廳碰到總編助理,應酬幾句,他似不經心的問,“今天下午怎麼沒看到叢主編。”
助理笑下,“今天下午徐總那邊不用他陪著,難得有時間,叢老師喜歡攝影,我看他帶著器材出去的,應該是去拍照片去了吧。”
江寧看著落地窗外山雨欲來風滿樓,棕櫚樹高大的樹冠被吹的起伏搖擺,“這種天氣去拍照?”
“攝影不侷限於題材吧,我看過叢老師以前拍的一組閃電的照片呢,攝影師要捕捉的瞬間,越爆發越有感染力,不可能都是風花雪月的糖水片。”
“他怎麼去的?”
“開主辦方的車出去的,您別擔心,我估計大雨前也就回來了。”
第 115 章
(一一五)
風雨比預想中來的急促,本來預計的大雨,到晚上七點多時,突然轉為熱帶風暴,酒店裡設施齊全,大家已經都不出門了。
江寧開啟電視,本地新聞剛播過颱風預警,螢幕右上角的風球已經掛到二級。
叢奕的房間跟他不在同個樓層,站在窗前看著大雨密密匝匝被狂風捲著鋪天蓋地而下,他還是拔通了叢奕的手機。
短暫忙音後,是自動接通到移動秘書的留言。
這樣的天氣,通迅訊號受干擾很正常,尤其,他們同事說叢奕是往西衝去,那邊兜轉的都是盤山路,江寧在這個城市生活過兩年,熱帶風暴轉為強熱帶風暴有時不過就是兩三個小時的事,秋天本來很少見颱風了,但今年氣候比往年炎熱多雨得多。
手握成拳敲在窗框上,這種天氣出去拍什麼照片,舊金山是海灣,幾乎不受颱風影響,他哪裡知道這邊氣候的可怕,往西衝只有那一條國道,他拔通助理的電話。
合作方一直有人員在陪同會議,把車鑰匙給他的時候非常驚訝:“馬總這時候出去?現在能見度很差,開車不安全,有什麼要緊事,我安排人幫您辦吧。”
江寧搖下頭,“不用了,這邊路我很熟,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了。”
這樣的舉動或者瘋狂,可是,他沒辦法在酒店裡等叢奕回來,就算找不到叢奕,或者,跟他在路上錯車而過,他也要去西衝一趟才能安心。
行駛中的車上,風雨比想像更大,海灘不近,已經接近郊區,路上基本見不到車輛,雨刷器開到最快,還是掃不掉瓢潑一樣落在前車窗的雨水,雙閃和霧燈打的通亮,也只能照亮車燈前那一塊空地。
這樣的天氣不可能開得快,江寧的時速只有二十公里左右,路上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