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寧扶額,“我說他是國寶級的中醫大師,有結婚十年不懷孕,到他那兒治了一年就有孩子了,另外一個同事的父親肝癌都晚期了,在那他裡治,到現在三年了,還活著呢,這老中醫醫術真的很高超,他們都是親歷。”
他放下筷子,“叢奕,我想跟你商量件事。”
“嗯,你說。”叢奕認真的看著他。
江寧想了想,“這個老中醫,特別難見到,他一週就出診兩次,掛號的人都排到明年了,他現在八十多歲,誰知道到哪天就不能出診了,我有個同事,我跟你提過,是從美國總部派過來的運營總監,Dinah,你還記得嗎?”
隱約有印象,戴娜,江寧不大提到工作的事,但這女人是他的頂頭上司,是個能力很強的女人,大概屬於女強人那一類吧。
他點點頭,“記得。”
“我也不知道她什麼途徑,但Dinah人脈關係確實很廣,她現在能幫著約到這個老中醫,所以”,江寧停了停,“我想,接我媽過來治病。”
叢奕愣了一下,本能的回答了一句,“那很好。”
江寧在桌子下握住他的手,“你知道的,我媽做完兩次化療,身體恢復的不好,昨天我姐跟我通電話,說她情緒也一直很低落,我這些年一直在外面讀書,工作,我姐說,我媽這些天總是在唸叨,說不知道自已還有多少日子,兩個女兒都沒什麼讓她惦念的,就是我,離家這麼多年,有生之年,她想多陪陪我,我姐這麼說,我……”
說到最後,江寧的聲音有絲低啞,他父親去世十年了,現在,母親又得了這樣的病,江寧是家裡唯一的男孩子,他母親最後想跟兒子在一起,自已又不好開口,讓女兒轉答出來,江寧確實,於情於理,都不能,也不該拒絕。
“嗯”,叢奕再點一下頭,他微垂下目光,“我回學校去住,沒關係的。”
江寧的手握的更緊,“我想,再給她租個房子,現在這個是一居,我媽來了,本來也不方便,我們還住這裡,好嗎?”
叢奕看著江寧,江寧的目光溫柔深情,帶著分歉意,但他不必如此,叢奕覺得江寧實在是很有語言技巧的人,他說,“再給她租個房子”,其實,江寧和他都知道,他媽在這裡無親無友,只有這一個兒子可以依靠,何況她身體也不好,專程為了跟兒子在一起過來的,江寧哪會讓她自已一個人生活,自然是陪她的時候居多,跟叢奕在一起的時候少。
說沒有覺得失落傷感是假的,兩個人耳鬢廝磨的在一起一年多了,正是感情最好,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時候,這樣突然說,就要分開了,叢奕心裡挺難受的,但他應該有一個男人的心胸和擔待,他應該理解和體諒江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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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江寧母親姓林,江寧大姐送她過來那天,叢奕陪江寧到車站接她,幫著提過來行李,叫了一聲“林阿姨。”
江母果然比去年春節時候匆匆見那一面蒼老消瘦了很多,頭髮應該在化療時落光了,新長出的頭髮很短,所以戴著頂薄線帽,她退休前也是老師,叢奕對她的印象是雖然美人遲暮,但氣質風度都很好的老太太,江寧長的非常像她。
一天旅途勞頓,神色尤其疲憊,臉色還是大病初癒的蒼白,“麻煩你了,叢奕。”
“阿姨別這麼客氣,都是應該的。”
“媽,你這回過來,我中間要是出差不在家,有事你就找叢奕過來幫忙,沒關係的。”
他大姐在一邊打量叢奕,“我印象裡叢奕還總是小時候那模樣,這才幾年沒見,現在也是大小夥子了,快畢業了吧?最難得的是你跟江寧從小是好朋友,現在還在同個城市工作,江寧回家也總是提起你來。”
叢奕餘光看了一眼江寧,江寧含笑不語。
晚上本來想出去吃飯,但看江母的身體,改成了在家吃,這個房子是一週前租下的,兩室兩廳,比他們原來住那間大了一倍,社群的環境也好,很安靜,適合休養。
吃完飯,江母回到臥室,江寧陪在旁邊,一邊削水果一邊陪她說話。
幫大姐把收拾完,也進屋去,叢奕開口告辭,不便打擾人家一家人相聚,也不好打擾江母休息。
江母客氣禮貌的虛讓一下,江寧拿起外套,“我送你下樓。”
電梯從一樓慢慢向上,江寧忽然拉起他的手腕閃身進了樓梯間。
感應燈還沒有亮,江寧已經箍緊叢奕的腰身,嘴唇灼熱的覆蓋下來,熱烈而且渴求,一吻輾轉喘息,黑暗中,只有微弱月光從走廊的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