脂肪的身體,他陽萎。
林安東還告訴他,他渴望來自男人的堅實有力的擁抱,親吻和歡愛,當然,這句話是在有次林安東跟陳鵬不知道因為什麼吵了一架,強拉他去喝酒後說的,那天他架著林安東往宿舍走,沒進東門就看到陳鵬焦急的在大門外徘徊,看到他們時,接近一米九的大小夥子,眼圈剎時紅了,叢奕目瞪口呆,陳鵬從他手裡接過林安東,二話不說就背到背上,倒是叢奕為了怕他們二人在學校被人側目,不得不在旁邊虛扶著,造成一幅此人爛醉,行動完全不能處理的假象。
他渴望江寧這些嗎?這跟林安東的狀態完全是本末倒置的,他是因為情感上愛戀江寧,才願意跟他擁抱親吻,至於歡愛,至今,叢奕對那種真正的男男□,都不曾真的放下內心深處的芥蒂。
他深情的,是江寧的感情,其次,才是他的身體,感情是一切的基礎,因為有感情,才有渴望,而不是有渴望才願意去培養感情。
把手指□黑髮裡,叢奕低頭看著書桌上隱約浮現的木紋,一圈一圈,辨識不清。
那一年的叢奕並不知道,企圖辨明身處何地的他,當時的心路,已經在向著純GAY一步步無限接近了,幾年後,同樣是一次酒醉,林安東對他說,“男人更瞭解男人,不管是感情的,還是身體的,初戀和初夜都跟同一個男人,這就像把起點定的巨高,以後,女人很難再滿足你,男女的終極歸宿都是同性,這話不是沒道理的,直的跟純的相愛一場,都很難再直回去,何況,你上來就一彎到底了,還能逃出生天?”
那夜醉的人世不醒的人換成叢奕,林安東打電話給祝平遠,兩個人把叢奕弄上車,他靠在祝平遠肩上,祝平遠把他遮住眼睛的額髮拂開,伸手攬住他的肩膀,“沒事了,明早就能醒了。”
他抬頭目光離散的看著祝平遠,“我醒了很久了。”
29
(二十九)
那一年的記憶,像時光停在夏季的一個斷橋,一邊連著春光明媚鶯飛草長,一邊連著秋風蕭瑟雪虐風殤。
那年夏天,叢奕收到一個讓他欣喜若狂的禮物。
那年,是江寧第一次出國,他在美國有為期一月的培訓,回來的時候,帶了在國外最新上市的一部數碼相機給他。
叢奕關係很好的一個年輕老師,是本雜誌兼職的專欄作家,那時候,他有一臺膠片機,叢奕幫他寫過幾篇稿子,也跟他一起拍攝採風過,他對攝影很感興趣,但也只是感興趣而已,那個年代,單反相機是隻屬於專業人士的奢侈品,動輒幾萬十幾萬,完全沒有步入普通市民階層,要知道,那時候某城一平米的商品房均價才五千不到。
那臺相機,許多年後,依然擺在叢奕放器材的玻璃櫃最醒目的地方,康太時ContaxNDigital,第一款全尺碼數碼單反相機,畫素是600萬。
這家廠商在2006年,全線停產,所有曾經絢爛熱烈的,盡皆凝結成,不會在底片上褪色的過往。
叢奕高興的撲過去,摟著江寧的腰,使勁一聳,江寧本能的按住他的肩膀:“你幹嘛?”
“想把你抱起來掄兩圈,你使的什麼勁啊!你怎麼這麼沉!”
江寧大笑著如法炮製定,把從奕抱起來在屋子裡掄了兩圈,“一樣,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一陣頭暈眼花狂喜過後,才意識到這東西多貴重,那時候IT業的薪酬是眾所周知高的,叢奕沒問過江寧賺多少錢,他估計年薪在十萬左右,但江寧平時花錢並不大手大腳,這臺相機,叢奕不敢猜要多少錢,但抵得過江寧大半年的薪水是肯定的。
他抱著相機,捨不得放下,又不忍心收下,睜著明亮清澈的眼睛看著江寧。
江寧終於忍不住笑了,揉揉他的頭髮,“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你不要我就收回了。”
“要,要,你大老遠帶回來的,我不收多不合適,以後等我上班賺錢了,江寧你想要什麼禮物,現在開始預約,我好攢錢。”
江寧笑著纏綿的吻住他,“我要是要你,是不是你攢的錢也歸我了?”
“我就知道你不做賠本生意!”
不再使用膠片,也就不怕浪費,叢奕一頭扎進去,連老師都對他這臺相機豔羨不已,初學攝影的人熱情高漲到爆棚,一個夏天他拍了上萬張照片,特別滿意的,沖洗出來,用夾子夾著,掛了滿滿一牆,晚上他埋頭在電腦上整理照片,江寧趁他沒功夫炸毛,坐在椅子上,把叢奕抱坐在腿上,咬他的耳垂,“早知道要佔用這麼多陪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