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肩膀還是露在雨裡。
並不遠的一段路,不過兩分鐘就走到單元門口,叢奕站在門廊下,“謝謝你。”
Wilson忽然張開手臂擁抱了他一下,“那明天見,晚安。”
叢奕在心裡嘆口氣,這是一個所有細節都西化的人,跟一個大男人擁抱,他還真不習慣。
人家送他回來,他總要目送Wilson離開,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了,叢奕才轉過身,夜雨中庭院的燈光暈暗,但他還是看到了站在花壇旁邊的人。
江寧撐著傘,靜靜的看著他,一步步走過來,叢奕沉默了片刻,“你沒回家?”
“我說九點鐘之前回來”,江寧的聲音平靜溫和依舊。
兩個人一前一後上了樓,只有門廳裡的小燈亮著,餐桌上擺著一個蛋糕和一瓶紅酒,旁邊的菸灰缸裡,摁著幾個菸蒂。
江寧從後面擁住他,“你還沒對我說生日快樂呢。”
叢奕再也撐不住,猛的轉過身,緊緊抱住江寧,這是他最深愛的人,有什麼不痛快也全消散在江寧的溫柔深情裡,他生不了江寧的氣,江寧太瞭解他。
親吻熱烈動情,糾纏著往臥室走,江寧把他重重壓到床上,似乎要把這一週的思戀都發洩出來,江寧這晚上做的格外激烈,從一開始就是瘋狂□的動作。
包括初夜,叢奕都沒疼的落淚過,但一整夜江寧烈焰一樣的狂熱,淚水噙在眼睛裡,他覺得整個人要被江寧絞碎了,在痛苦和□之間週而復始,清晰而又混沌的痴迷情深。
他不記得自己到最後有沒有哭出來,徹底無力的癱軟著,像散架了一樣,江寧把他緊緊摟在懷裡,一遍遍纏綿的吻他的眼睛,嘴唇。
這是跟江寧在一起後,叢奕第一次生病,他不知道根源到底是不是那場激烈的床事。
江寧從來都很注意,絕大多數時候,他們都用套子,但這一整夜幾次□,身體本能的排異反應,可能這也不是主要原因,開著空調的大汗淋漓,辦公室涼到要穿外套的冷氣,淋到雨,也許很多因素加在一起。
一下子就燒到38度,江寧要帶他去醫院,叢奕不肯,江寧只好買來退燒和消炎藥,吃了一天一夜,不但一點沒退下去,再量體溫接近39度。
深夜的注射室,他想起那年他平生第一次打點滴,江寧陪在身邊照顧他,深冬的寒冷,江寧卻是那麼溫暖。
江寧攬住他的肩膀,讓他把頭靠自己肩上,“可能是上次肺炎一下子抗生素給的太多了,以後,估計發燒就得掛點滴了,吃藥退不下去。”
叢奕咳嗽起來,剛才做過胸透,還好沒有再引發起肺炎,只是風寒感冒的咳嗽。
從醫院出來,天剛擦亮,清晨四點鐘的街道,靜寂的彷彿一座空城,空蕩蕩的等待即將到來的車馬如龍。
躺在床上,身上依然冷的打寒戰,江寧貼他躺下,把叢奕摟在懷裡,叢奕滾燙的額角在江寧的頸間摩擦,從他身上汲取些微涼意,意識再度氤氳,江寧的嘴唇落在他睫毛上,“睡吧,我在這裡,陪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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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
接連下了幾場雨,似乎昨天暑熱還未消退,轉眼就忽而今秋。
叢奕把跟Wilson怎麼認識和要他做中文老師的事告訴江寧,江寧從資料上抬頭,“你自己決定,只要覺得精力允許,也沒什麼不好,但是,Wilson是老闆,在他的位置可以不拘小節,不過你在公司裡,還是不要跟他太接近,免得平白遭人嫉恨。”
“是不是所有事情,你都讓我自己決定?”叢奕看著江寧。
“對自己的發展和人生負責任,難道不對嗎?自己做的選擇決定,不管結果是不是預期的,都沒有什麼遺憾,我是這麼想的。”
是的,駁斥不了的道理,江寧專注的看著叢奕的眼眸,淡淡笑下,“如果你有明顯失誤,我會提醒你,但不會左右你,不過到現在還沒看出來,我覺得你做的事情,都對自己發展很有益,這是好事。”
“唯利是圖,是嗎?”
“你在偷換概念,我有說益,不只是指利益,這個益處可能是很多方面的,能力的,經驗的,當然,最後它們都會結合以你能獲得的利益體現出來,你說我世俗也好,但我覺得衡量一個男人最直觀的標準,是他取得的成績,再說他有能力有才華,如果他人到中年一事無成,也很能說明問題,畢竟我們生活在一個幾乎不太可能懷才不遇的時代。”
“那如果利益和很多其他事情衝突呢?或者,如果我的利益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