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我們出去走走吧,胸口有點悶。”
外面淅淅瀝瀝下著雨,終於不必在意世人的眼光,可以名正言順互相依偎,雙手交握一起撐起傘,下著雨的夜裡,沿著熟悉的街道,用腳步向這個生活了五年的城市說再見,雨滴落下無數漣漪,盪漾在燈光倒映的水面上,這裡印證著他的青春和愛情。
一輛車駛過,濺起積水,江寧忽然拉住他退到人行道里側,這條街兩側種的槐樹,雨打花落,在黑色的路面鋪灑開細密的鵝黃花瓣,雨傘傾斜,水滴落在手背上,他還沒反應過來,腰身已經被攬緊,江寧的嘴唇熾熱的覆蓋下來。
同樣箍住江寧,像要把對方揉碎在身體裡的熱烈,輾轉著窒息,千萬情絲,就像漫天風雨,密密匝匝的籠罩住天地,一把傘撐開只屬於他們兩個人的世界,雨水落在面頰上,滑至唇間,微鹹苦澀,就讓雨水掩藏他們兩個人同樣不願在對方面前表露出的痛苦,因為愛的太深,才不願讓自己的憂傷淹沒對方心間,想讓你放心的看著我離開。
這一晚他們徹底未眠,瘋狂的□,只想在彼此身上心底烙上最深最久最無法抹去的印跡,叫囂著痴狂的渴求,不留一絲空隙的交纏,熾熱的汗水,破碎的呻吟,激烈的衝刺,空靈的□,週而復始,在靈魂破碎的瞬間互相交合,愛的同時被愛,佔有的同時被佔有,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第二天的飛機很早,他說過不用林安東大老遠的來送他,但林安東還是來了,江寧把行李提下樓的時候,林安東說,“你知道我現在看你是什麼感覺?”
叢奕搖頭,林安東說:“很疲憊,很憔悴,平靜維持的很勉強。”
一把撫上臉,叢奕轉頭去看門口的穿衣鏡,是這樣的嗎?他不想讓江寧會擔心,但林安東接下去:“但是,整個人都在發光,是為馬江寧而燃燒的光彩。“
再受不了,早晨沒吃東西,“你再肉麻我吐了!”
“你還不讓一個文藝男青年發表一下觀摩愛情的感言嗎?尤其,我孤枕難眠之際,你們倆這麼縱慾的在我面前顯擺饕餮之後的杯盤狼藉,你怎麼好意思。”
離開難受的心情終於被林安東的插科打諢衝散,他鎖上門,最後一次把鑰匙放在門口腳墊下特意剪開的商標小口裡,厚厚的棕櫚墊,依然平整,他再回來,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就算再回來,這房子,大概也早就易主了,這是一個臨時的住所,但卻是他和江寧曾經一起生活了兩年的家。
不敢再回頭看一眼,怕自己真裝不出來平靜了,江寧已經叫好計程車,整個行程兩個人的手一直握在一起,他們的手都很涼。
手續都辦好後,他們送到他安檢入口,林安東看了眼江寧,“我可以抱他一下嗎?”
江寧笑了聲,林安東結結實實給了叢奕一個擁抱,“總算美人在懷了。”
叢奕也抱住林安東,“你好好保重,打不過的時候得知道跑。”
分開的瞬間,林安東在他耳邊輕輕的嘆口氣:“有時候看到你對未來這麼篤定的信任,真讓我羨慕。”
叢奕看他的眼睛,林安東已經又笑出來,“到那邊千萬記得好好禍害平遠,就當劫富濟貧了。”
江寧把最後一個揹包放在地下,跟叢奕互相深深凝視著,走過來,擁抱住他,“一路平安,到了給我電話。”
叢奕輕輕吻下江寧的嘴唇,然後迅速抬起頭,“我走了。”
提起揹包,轉過身,不再看他一眼,大步的走進關口,咬緊嘴唇微仰著頭,不讓眼淚落下來,
再見,江寧,等我回來。
66
(六十六)
從白天起飛,到達還是白天,一直追著太陽從東向西,落地的時間,輕易就丟失了一天。
縱然昨晚那樣徹夜未眠,在飛機上還是沒有一點睡意,看著窗外翻滾的雲海,飛機是國航的,機上電臺在放中文歌曲,十幾首歌重複了十三個小時,其中有迪克牛仔的《三萬英尺》,太過應景,直聽的眼睛又一次酸起來,“遠離地面快接近三萬英尺的距離,思念像粘著身體的引力,還拉著淚不停地往下滴。”
每一次,穿過亂流的突襲,緊靠椅背上的我,以為,還擁你在懷裡。
一個沒有江寧的陌生世界,在等著他。
走下飛機的時候,叢奕凍的一哆嗦,這裡真的是北半球豔陽高照的盛夏嗎?難怪這裡能入圍最宜居城市,冬天暖不暖和不知道,夏天這真叫一個涼快。
推著行李老遠就看到祝平遠笑著對他使勁揮手,他鄉有故知己好友的感覺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