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瞬間凋零,叢奕停下腳步。
有瞬間想把葉子拾起來夾到書裡,但最後還是沒有動,有些美好,註定無法保留。
沒有坐公交車,沿著路一直走,夕陽漸漸隱落,華燈初上,抬起頭才發現,不知不覺中他已經走到那條街。
路邊的老麵館依然生意興隆,便利店有排著隊買晚餐的行色匆匆,人來人往。
深吸一口氣,抬起頭,遠遠向上望著那個視窗,漆黑的沒有燈光。
停下腳步,一直看了很久,直到再也無法剋制自己想上去看看的衝動。
知道是衝動,可是,那裡曾經有過他最幸福的光陰,那裡曾經有他最深愛的人,一切突然沒有預兆的破裂成碎片。
他跟江寧相識十二年,只吵過一次架,卻導致了他們的分手,那麼長久的相知,怎麼最後會是這樣的結局?
樓道里的感應燈隨著腳步亮起,站在熟悉的曾經是他的家的門前,蹲下身,鑰匙還在腳墊左下角的商標裡,他有次丟了鑰匙,進不了門,江寧後來特意多配了一把放在這裡。
緊咬著嘴唇,他以為他能忘記,卻發現連每個點滴都記得如此清晰。
那些微笑,那些擁抱,那些親吻,那些纏綿,一瞬間,他真的失去開啟門的勇氣,他要怎麼面對那些所有所有的,物是人非。
最後飛快的旋轉開門鎖,他怕再多考慮一秒,永遠沒有再走進這扇門的勇氣。
房間裡漆黑一片,曾經有那麼一絲微弱的膽怯,他害怕江寧在,但只有街燈的亮光從視窗照進來,又有什麼突然破裂開,也許,他憧憬江寧在。
江寧怎麼可能在,他生病了,江母會好好照顧他,這個房子,應該已經空了很久了。
按下壁燈,房間有些刺眼的空蕩,他拿走的書,電腦,總是丟在沙發上的外衣,攤在書桌上的資料。
地板和茶几上有薄薄的灰塵,窗戶沒有關嚴,秋夜的晚風灌進來,開開合合,咣噹做響,聲響打斷了寂靜,叢奕走過去,抬手把窗戶關上。
窗戶正對著臥室,忽然聽到臥室有聲響時,叢奕猛的轉過身。
臥室同樣沒有開燈,但仍然能看到一個身影從床上坐起來,叢奕瞬間被定住,連呼吸都停滯。
江寧從臥室裡走出來,手扶在門框上,目不轉睛的凝視著他。
頭髮蓬亂,身上的衣服揉的皺成一片,下巴上是唏噓青灰的胡茬,臉頰明顯削瘦下去,眼圈下是深重的陰影,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潦倒憔悴的江寧。
江寧的目光牢牢鎖在他臉上,只有那雙眼睛,還是那麼深邃,灼熱的讓他不敢直視。
怎麼把自己折騰成這樣,叢奕真想對他喊,你欺騙傷害我時候的能耐呢!
喉嚨裡乾澀的,現在江寧全無抵抗力,他可以把這麼久以來的痛苦都對他咆哮出來,為什麼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為什麼他還為這個混蛋心痛的絞成一團,他活該,可自己為什麼疼的眼圈紅了?
僵直的站著,肩膀卻微微顫抖,緊咬住嘴唇,眼光同樣無法從江寧臉上移開。
江寧突然一步邁過來,把叢奕緊緊摟在懷裡,幾乎像要嵌進身體裡一樣,死命的勒住,貼在一起的肌膚能感覺到他不正常的高熱體溫,江寧的喘息沉重而急促,不肯放鬆一點懷抱,只有嘴唇在他鬢邊摩擦,“叢奕”,江寧嘶啞但忘情的呼喚他。
在江寧懷裡,意識好像全都混沌,又好像格外清晰,痛的清晰,愛的,也清晰。
他竟然還是那麼愛江寧,愛的刻骨銘心,相思幾乎把自己焚成灰燼,只是他倔強的咬著牙的不肯承認。
“你就把自己往死裡折騰吧”,叢奕開口的聲音勉強冷淡,卻帶著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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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四)
手指撫摸過叢奕的臉龐,眉目,江寧的身體那麼滾燙,指尖卻冰涼,他沒有回答,只是依然抱的那麼緊,似乎一鬆手,叢奕就會消失不見。
似乎只有這樣感受到他的每一分每一寸稜角和線條,才能相信他真的在自己懷中,江寧再開口時,聲音同樣帶著溼意,“叢奕,你終於回來了。”
“我回來取厚衣服,上次皮箱裝不下”,叢奕咬著嘴唇不肯承認。
江寧鬆開他一些,兩個人可以再次彼此直視,江寧的眼裡佈滿血絲,他的表情像淒涼的苦笑,但無法成形。
叢奕害怕自己在江寧的目光下無所遁形,他的目光剛剛垂落,江寧的嘴唇突然覆蓋下來。
強勢而瘋狂,乾裂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