誇張的說餓壞了,想老媽的手藝想的垂涎三尺,非一日之饞,推她到廚房,發現,除了兩樣冷盤,其他魚肉,都擺在盤裡,炊煙未舉。
故做不見抓起一塊醬豬爪,裝做很香的樣子大嚼,回頭問他爸,“鞭炮呢,先放一掛,我正好還沒脫大衣呢。”
他爸也像剛回過神,“還沒買呢,你跟爸去,我也不知道你現在大了,想要什麼樣的。”
除夕三個人吃飯,叢奕猜測他爸媽又吵架了。
他們是中學同學,中專畢業結婚,很早就生了叢奕,那時代的人,都不懂什麼愛情,他媽脾氣急,他爸性子擰,兩個人從他小時候,就大吵三六九,小吵天天有,叢奕實在是千錘百練出來,已經見怪不怪了。
這種不尷不尬的狀態維持到大年初三,叢奕實在把自已能當和事佬,開心果的能耐都使了個遍,家裡依然低氣壓,他實在憋不住了,在自已房間剛點根菸就聽到敲門聲,趕緊把煙掐了,開門時,他媽他爸站在門前,他媽眼圈有點紅,“叢奕,爸媽有話跟你說。”
那場談話,持續了一個小時,前十五分鐘,他媽在說,後十五分鐘他爸在說,最後半個小時,他爸媽互相指責,臉紅脖子粗掐的聲嘶力竭。
最後叢奕抓起外套奪門而出,那房子他一分鐘也待不下去了。
18
(十八)
沿著深冬陽光一分分隱退的街道行走,過年時,街上靜寂無人。
終於走的飢寒交迫,一摸兜,發現自已沒帶錢包。
衣兜裡只有一部手機,他想了想,拔通了江寧的電話。
江寧到時,他坐在一家大超市的自助存包處,眼睛無神的看著窗外蕭瑟的寒冬。
江寧貼他坐下,什麼都沒問,揉揉他的頭髮,“我剛才看到一家火鍋店過年沒歇,咱倆吃火鍋去吧。”
店不小,但過年沒什麼客人,大廳一大半都黑著,沒有開燈,他們倆坐在靠窗的位置,燈光映在玻璃上,外面北風呼嘯,已經開始飄雪。
菜是江寧點的,服務員要離開時,叢奕說,“來瓶二鍋頭。”
江寧目光落在他臉上,這晚上,叢奕吃的不多,但半瓶酒下肚時,他抬頭對江寧說,“我爸媽離婚了。”
沒等江寧回答,他苦笑一下,“你說,他們都奔五十的人,離的什麼婚,一輩子都過差不多了,還以為各自找到真愛,就我媽,飯燒的那麼難吃,就我爸,買條好煙都算計半天,你說,還都能出軌,看上他們的,得多缺心眼兒?”
江寧把他手裡的酒盅拿開,換了一杯可樂,自已仰脖把剩下半盅酒喝盡,“愛情不分年齡,國界,種族,你沒聽過嗎?”
叢奕對著自已的調料碗發呆,江寧繼續說道:“也不分性別。”
叢奕笑的更苦,“你怎麼不說,愛情不分物種呢。”
江寧笑了聲,把魚片撈出來,叢奕愛吃魚,但又不會挑刺,逢吃必卡,他把魚刺剔淨,碗推到叢奕面前。
叢奕眼睛酸了,咬著嘴唇,酒不是個好東西,喝多了,就控制不住情緒。
從飯店出來的時候,江寧伸手叫計程車,叢奕抬頭看他,“我不想回家,咱倆K歌去吧,反正,你也五音不全,咱倆誰也別笑話誰。”
江寧帶他去離他家不遠的一家酒店,開了間房,拉叢奕進去的時候,江寧說,“好好睡一覺,明天什麼事都沒了。”
那白酒八成是假酒,叢奕想,要不然,他怎麼神志不清了。
躺在床上,江寧把他外套長褲都脫下來,拉過被子蓋住他,去衛生間洗了熱毛巾,擦乾淨他手臉,窗外,有一道道絢爛亮光閃過,叢奕忽然開口,“江寧,你看,打閃了。”
煙花綻放開,江寧依他躺下,把他的頭攬在胸口,“真的,雷陣雨。”
眼淚不知道什麼時候溼透江寧的衣衫,叢奕沒有一點聲息,江寧把他攬的更緊,低頭吻住他濃密髮絲的頭頂,“我不走了。”
叢奕在他懷中抬起頭,雙眸瀲波,他照江寧胸口捶了一拳,“冬天哪來的雨。”
江寧的臉頰跟他貼在一起,嘴唇忽然落在他唇上,“冬天還是夏天,取決於你。”
帶著酒意氤氳,叢奕朦朧的意志被轟的魂飛魄散,可江寧的吮吸輾轉讓他缺氧的無法呼吸。
19
(十九)
在最美好年華,遇見你。
那晚上,叢奕記得他本能掙扎過,但江寧把他壓的很緊,一直吻他,直到眼淚從他眼角滾落,江寧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