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自己看過去便友好地笑了笑。
“杜先生也來用餐嗎?”
竟然是琴行的導購,小卡。
杜梨知點頭,“嗯,沒想到你也會來啊。”
小卡微笑,“這裡的牛排很不錯,我是常客。”
杜梨知暗忖,琴行導購這職業看來賺不少啊,這店裡的費用雖然不很天價,但也在遠超平價之上了。
兩人隔得很近,便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起來,小卡始終給人很溫和的感覺,不卑不亢的態度,點到即止的禮儀談話,讓杜梨知都覺得和他講話蠻舒服的,不過不知道為什麼,說多了杜梨知覺得對方的氣質很像一個人,笑起來也像,語氣也像。
下一刻他又急忙否認了,那傢伙看著可比小卡要討人厭多了。
從那天后,杜梨知閒極無聊時就會去琴行轉轉,基本上小卡都在,沒勁時就試試店裡的各種琴,偶爾看看顧客的笑話(?),再諷刺諷刺裝逼的外行什麼的(?),比一個人待在家裡要好多了,至少,沒那麼……寂寞了。
不過琴行要是生意不好,杜梨知肯定不願意承認是他的緣故。
他和小卡也難得聊得來,從西餐店裡比較好吃的推薦到鋼琴音樂方面都可以說上幾句,這在杜梨知單純只在心理層面的交友上也是不常見的。大概是他無聊的真的太久了。
一轉眼,已是要臨近農曆新年,杜夫人打來電話旁敲側擊地希望杜梨知到時一定要回家,說是全家聚在一起才能過個好年,杜梨知卻在心裡冷笑,怕是他要真回了家,這年誰都別想過好,嘴裡便東扯西扯的給它敷衍了過去。
杜盟過來看他時也有提到這事,但是他知道杜梨知的心結,說了兩句見杜梨知臉色也就不再勉強了,只說除夕夜那天不行就找廚子來給他燒一頓,或者讓他高興的話和朋友出門去吃。
杜梨知繼續冷笑,往年是巴不得他別和那些人混一起,現在自己沒人理了,又要他和誰去吃那個勞什子的年夜飯啊。不過這些話他永遠只會爛在肚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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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寅手裡拿著魚食和花鏟推開露臺的門,一眼就看見隔壁的杜梨知正半死不活的癱在沙灘椅上曬肚子。習慣了他飛揚跋扈的勁頭,一時這麼萎靡倒還真不多見。
杜梨知自然也看見他了,老實說他最近看見溫寅的次數不多,這人好像非常忙,在家的時間很少,往日夜貓子的杜梨知近日是越來越懶了,常常他都一覺睡下去了,隔壁卻依舊不見燈光,早晨起來也不似有人的樣子。
他張著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溫寅一會兒喂喂小魚一會兒拿著剪刀整理盆栽,忙碌得不亦樂乎,暗忖著是不是也該搞點魚啊鳥啊的來養養,但轉而想到自己拿著花鏟魚食的樣子,不就是一個退休老人的晚年生活嘛?
呸,這混的也太慘了點。(你現在難道混的很好?)
“你不工作嗎?”
就在杜梨知被冬日的暖陽照得腦子遲鈍的一卡一卡時,溫寅忽然出了聲,雖然他仍是低著頭專心致志的撒著手裡的魚食,但說話的物件肯定不會是面前的這些魚。只是杜梨知還是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待意識到他說的是什麼時,立馬蹦了起來。
嘿,他媽全天下都知道他杜梨知如今是什麼處境,現在來問他工作的事?這是嘲笑吧?這是諷刺吧?這不是他玻璃心了吧?這不是他惡人先告狀了吧?這是他明晃晃的受人鄙夷,不反擊不行了吧?
正當他動用全身的勁頭,熱血沸騰的彷彿等來了什麼巨大的故事轉折點,醞釀著如何才能終極一擊,打的對方找不著北時,溫寅又道,“你該找個工作,”他用花鏟小心的歸攏著盆裡的土,頭也不抬地又補了句,“才不會整天這麼無聊。”
吼!!!!
如果此刻有動畫效果的話,顯示的應該就是杜梨知的五官都噴出熊熊的火焰,他在心裡把露臺上所有的東西都砸了個稀巴爛,面上還要告誡自己先暫時穩住氣勢,不能亂了分寸讓對方笑話。
“哼,難道你覺得我現在應該像你一樣,就這麼認命等死的過完下半輩子?”不能賴杜梨知這麼想,在他看來,溫寅的耳朵廢了,就算現在說話看似沒問題,但再回到以前的風光是不可能了,對於他這樣半殘不殘的人生,能求的也就是正常的活著,他杜梨知可不一樣,他好手好腳,嗓子也沒壞,不過是絆了一跤,就當啃了口狗屎嘍,擦擦臉不一樣還是自己?他不信會永遠這麼窩囊下去!
所以這個聾子憑什麼現在來教訓他?!
作者有話要說:留言和收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