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酒店，工友們打趣的時候說的都是：“晚上請你去綠洲大酒店吃飯！”

“四星級。雙寧市最好的酒店。”

聽說就連客房裡面整理床單之類的女服務員都要大專畢業。“那種地方可不容易進！”

王小方想了想，笑了一下。“巧合！”

中間停頓的那一下，以及之後的一笑讓王家和很好奇，他所謂的巧合是什麼意思，又是想到了什麼才笑得那麼得意。小方就的釣他的胃口，一個字都不說。

晚飯後，王小方收拾完桌子，在浴室裡擺了條凳子，要幫王家和洗澡。他們租的房子小，浴室和衛生間是連載一起的，底下一個白色的蹲位，凳子放在浴室裡剛好有兩條凳子腿要放到蹲位上，放不穩。王小方看著凳子放在那麼尷尬的一個位置，再一次向家和確認：“真的不要我幫忙？”

“不用！”顯然，王家和還在為餐桌上王小方葫蘆裡賣的藥，耿耿於懷。

奈何實際情況確實不好，浴室裡用的還是落後的液化氣熱水器。不大的浴室，放了凳子，放柺杖，一個傷殘人士，王家和一開熱水器就被燙得嗷嗷叫。

“讓我幫你忙，算是贖罪！”浴室門被開啟，王家和頭髮半溼，以一個極其狼狽的姿勢坐在凳子上，半拉屁股坐在凳子上，又不敢用力氣。

“不要！”

“我給你講在綠洲大酒店面試的經過。”

“沒興趣！”

王家和繼續嘴硬，王小方無視他的抗議，走回房間，脫得只剩下一條褲衩，走進浴室，奪過蓬頭調整水溫給王家和洗澡。不大的浴室裡裝下一站一坐兩個人，顯得很擠。他其實不需要動手，只要拿著蓬頭，王家和的手抹到哪裡，他跟到哪裡就行了。

浴室裡一時無聲，王小方突然開始說話調節氣氛。“像你說的，我不想找在工地上的活，白天到市區去轉轉。剛好看到綠洲大酒店在門口放了個招聘廣告。我就進去碰碰運氣。”

“碰什麼運氣，你初中畢業了嗎？他們不收文盲。”

“我初中畢業了！你又教我很多文字！”

“真的？”娶了個文憑比自己高的越國新娘！

“而且！”王小方又笑了，和餐桌上的笑容一樣欠揍。王家和發現，自從這小子逃跑了一次回來後，變得愛笑了。“我會說英語！”

“什麼？你會說嘰裡呱啦的鳥語？”王家和這個時候的表情就好比買了只麻雀養在家裡，有天這隻麻雀開口比鸚鵡還能講人話！

“會說英語能掙更多的錢，在越國是一樣的！”

好吧！王小方好歹是個外國人，他會點外語是很尋常的。王家和給自己找平衡點。他也應該跑到某個國家去，這樣他也算會一門外語。

面試過程當然不是像王小方說的那麼簡單。作為雙寧市最高階的星級酒店，他的管理和各種公司規定都非常的嚴格，明確規定招收的人員的學歷要求。他們管這叫溝通成本，老闆們都很實際，也許有人高中畢業他比重點本科畢業還要有能力。用一個比例來說。重點本科裡，優秀人才大概是50％，高中畢業裡，優秀人才也許只有2％。顯而易見的，在重點本科裡招到人才需要的人力物力絕對低於大海撈針一樣從高中畢業生裡招到人才。

當然，服務人員，他的學歷要求相對要低一些。王小方的初中畢業還是沒有達到要求，他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去的，他的形象不錯，表達、思維以及各種能力在面試的時候都能給他加分。綠洲大酒店的HR在同意招收他的時候又發現了一個問題。

王小方是越國人，合法入境，卻沒有相應證件，還不是本地人，也沒能找到本地德高望重的人給他擔保。大小公司一聽說這個，絕對不敢錄用王小方了。

“我來中國還沒有一年，普通話和文字是我的一個朋友教的，我們的溝通一點問題都沒有。另外，我還會說英語。”

HR是有些驚訝的，應為王小方自己不說，他一開始只是覺得這個人的普通話很有本地人的特色，完全沒想到對面的年輕人是個外國人，學習普通話還沒有一年。HR讓他即興說了一段英語，各種感覺都還不錯。這件事情，他無法立刻做決定，原來是想讓王小方先回去等通知的。

也是王小方運氣好，HR出來的時候碰到蔡工，蔡工是綠洲大酒店的老總之一，是一個很了不起受人尊敬的人。聽完HR的話後，他說想見見王小方。而本來早該離開的王小方，剛好還在餐廳裡，看似隨意的看著來往的行人以及酒店的裝潢。

“想在這兒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