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玉塘說:“呵呵,都脫下來吧,現在就脫。正好可以擦地,這地上的臭雞蛋再等會可就長小蟲子了。大家可別忘了該幹嘛幹嘛呀。嘿嘿嘿嘿……”
莫錦年癟嘴,“你可真是心痛你媽,好吧,我呆會就拿過來。先等著啊。”說完掄起草帽端起左手三步一停地往家走,老遠還能聽到某仨被剝削壓榨卻無力反抗的慘叫。
周玉塘坐店門口,看見帶草帽的莫錦年提著一挺漂亮的黑色塑膠袋往店裡晃,今天穿了件短袖體裇七分短褲還只穿了拖鞋。他想要是忽略掉頭上那雷人的帽子的話,這傢伙還是挺有做流氓的潛質的。
摁掉手中的煙,周玉塘抬頭。莫錦年站在他前面一口白牙在陽光下閃閃發光,正常的半邊臉也跟著白裡透紅。
“哼哼,都被逮到了還想毀滅證據。”
周玉塘站起身把嘴裡最後一口煙吐在他臉上,扯著嘴角道:“哼哼,王子殿下,您可讓小的好等。”
莫錦年抽了口氣,瞪大眼睛道:“不會吧周玉塘你等我了一夜。”
“滾。老子真那麼傻不就和你一樣了。”
莫錦年摸著鼻子說:“呵呵,呵呵。我昨天不是故意不來的,就是回去洗了個澡,就了衣服再收拾了屋子。看到天不早了就做這晚飯,吃過之後天已經全黑了,所以就沒來了。你看,我今天幫你帶來了,還算守信吧。”
“幫我帶來?”周玉塘撫著胸口喘了兩口。接著道:“貌似是自己的吧。算了算了,不跟計較,要真跟你計較非氣出心臟病不可。”
莫錦年跳到他跟前說:“這麼說你昨晚沒等我了,哎,我還以為你會一直等我來著,害得我剛才來的時候狠狠地緊張了一把。”
周玉塘咬牙,“滾,老子真那麼傻不就和你一樣了。”
“這句你已經說過了。”
“滾,老子怎麼不記得。”
“完了完了,周玉塘你老年痴呆了。”
“滾,老子才沒你那麼傻。”
周玉塘沒有說實話,他昨晚其實苦苦等了四五個小時,接近凌晨才關店門。他現在的狀態太適合和人打一架了,不然他想他會氣炸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他為什麼要像個白痴一般坐在店裡等呢?周玉塘問自己,他又是你女朋友,你為什麼要和他一起變白痴呢?看來什麼時候得給自己找個女朋友了,老被這小子纏著非變態了不可。
轉身看坐在他小舅老爺椅上正享受的莫錦年,掉外的胳膊紅了一大塊,周玉塘皺眉,指指他被燙傷的地方說:“這,怎麼會事。”
莫錦年癟嘴,滿不在乎地道:“昨天被燙的。”
“你爸燙的?”
“嗯。”
“擦藥了嗎?”
“嗯。不怎麼疼了。”
“嗤嗤,還真能忍。你們家的人都是怪胎。”
莫錦年低頭,聲音也低。“換作是你爸你會怎樣?”
他爸?周玉塘想起那個常年沉醉不醒老爸。小時候動不動就捱打,他知道捱打有多疼,到現在身上還有好多傷疤永遠也癒合不了了。長大了他會反抗他爸不打他了,專打他媽。他媽也能忍,這麼多年來捱打捱罵還要幫他收拾爛攤子。他總是衝他媽發火,他看不慣他媽這些年逆來順受的模樣,他媽只知道一味叫他忍忍忍。這些年他都忍過來了,可他要能他就不是周玉塘了,他的火都發到別人身上了,所以才有小混混談之色變這麼一說。
在看不到的地方,他也一定藏了不少傷口吧,周玉塘想。他習慣性地摸摸莫錦年的頭髮,“走吧,先把褲子拿去我媽洗,要錯過了可得等明天了。你不會真想看他長蛆吧。”
莫錦年鄙視他說:“噁。周玉塘你真惡劣。”
周玉塘說:“這句話你已經講過了。”
“什麼時候,我怎麼不記得。不過你這麼惡劣的人就算每天講也沒什麼好奇怪的吧。”
“呵呵,走吧。”
莫錦年不是第一次來他家,卻是第一次進他家門。進他家門,這句聽上去怪怪的。他媽正在洗衣服,周玉塘過去說:“媽,這件也一起洗一下。這是我同學。”說完把褲子拿出來放洗槽上。莫錦年叫了聲:“阿姨好。”
他媽笑著說:“唉好好,是小塘同學呀,小塘第一次帶同學回來耶。隨便坐哈,莫客氣。”
莫錦年說:“嗯,好。其實那褲子是我的,我洗不掉打算丟了小塘說沒關係阿姨您可厲害了,叫我拿來給您試試。所以就拿來了,真是麻煩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