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才知道,大林這個傻瓜揹著我在雪地裡又爬了一個多小時,他當時已經完全站不起來了!
熊偉,你看,我們來時候的那個塔!
他將我搖醒。
我這才發現我們都坐在雪地中,他將我緊緊地抱在懷裡,我幾乎連睜眼的力氣都沒了,不過還是努力撐開了一條縫 。
哈哈,神仙下馬真的成了小菜一碟!我想笑,可笑不出聲。因為我看到塔邊站著一個身材魁梧的人,隨後幾個穿彩 色羽絨服的人出現了,他們迅速地朝這邊奔來,跑在最前邊的是幾條身形矯健的狗!
大林長舒了一口氣,刷一下躺倒在雪地中,我也跟著他倒地。
住了一個星期的醫院,我從第一天就開始鬧著要出院。
丹珠每次送飯過來的時候都好脾氣地聽我抱怨醫院這不好那不好,完了也不多說話,把碗收拾了就走。
丹珠,明天來的時候弄瓶酒來!我悄悄地對他說。
酒,我那有的是,替你留著。他頭也不回地答了一句。
那天是丹珠和登山隊的六個人把我們弄下山的,他們在山腳碰面後,知道我和大林還沒下來,於是又再次上山。
登山隊的一夥把我們送進醫院後就走了,說是還有事,不過把我穿的靴子留給我作了紀念,還留了張名片讓我別忘 了去登山俱樂部報名。
大林的腳動了手術,兩星期後才能下地。
那天我躺在床上沉痛地悼念了一下我扔在山上的相機、手機和MP3,倒不是它們有多名貴,而是使慣了覺得可惜。 完了又摸出丹珠給的刀把玩了一番,實在無聊,一看到醫生我立刻就來jing神了。
我還沒說話呢,醫生就先開口了。
你別說了,我今天就批准你出院!
真的!我激動得一躍而起。
省得你天天煩我,不過年輕人,自己的身體可開不得玩笑,月底你得來檢查一次,沒什麼問題了才能停止治療,以 後飲食上要特別注意,特別是菸酒這些東西要儘量剋制,最好就戒斷。
我爽快地答應了,以最快的速度辦理好出院手續,結帳的時候人家又告訴我,已經有人替我結了。
估計是丹珠吧,他也忒客氣了,這的人都忒客氣,客氣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我到這除了機票就沒花什麼錢,不成, 錢是一定要還給他的!
丹珠衝我一攤手:不是我結的帳,我倒想幫幫你呢,可我那點工資除了夠買酒之外就沒剩什麼了。丹珠說完有些不 好意思地搓了搓手,好象犯了多大的錯誤似的,就衝他這份誠意我當場就把他認作我哥了。
不用想,結帳的肯定是大林了。
我這才想起來,我從住院了以後就沒看到過他了,他在一個骨科醫院做的手術,和我不是一個醫院,醫生又不准我 外出,那他什麼時候來結的帳呢?
我一直覺得大林酒量不行,估計人也不爽快,這次看來是我錯了。丹珠毫不掩飾地說,剛剛去看大林的路上我把認 識大林的過程簡單地和他說了一下。
大林正躺在床上看雜誌,我進病房的時候竟然有些緊張。
好幾天沒見,他的下巴長出了密密的一圈鬍鬚,看上去有些憔悴,眼神中還是有些心事重重。
丹珠和他打了個招呼,他抬眼看了看,笑了笑。見到丹珠身後的我時,他的表情有些怪異,想笑可沒笑出來,想說 話,張了張嘴也沒說,最後勉強點了個頭算是打招呼。
我也比他好不到哪去,衝他點了點頭後就傻楞楞站在那兒,直到丹珠叫我坐下才開始四處找凳子。
丹珠問了下他的情況,恢復得還不錯,我也沒什麼可問的了,就坐在邊上心神不寧地數地板上的花紋。
我明天得趕回去了,家裡一大堆事情等著呢,等你好了和熊偉一起來我家住上幾天,我和熊偉一見如故,剛剛他已 經認了我做大哥了,你們來,我隨時歡迎!丹珠對大林說。
我剛剛想稱讚丹珠的一見如故說得好,就聽大林替我說了一句,不麻煩了,熊偉還要趕回去上班,如果不是住院了 ,他一星期前就打算趕回去了。熊偉,是這樣的吧?
什麼意思啊?我自己不會說要你替我說?我有些生氣地想,我就那麼礙你眼了,我還沒說走呢你就先發制人了?憑 什麼啊?胸口一堵我口氣就硬了起來:是啊,單位老催著回去呢,丹珠哥我下次來再來看你,我明天得趕著回去了。大 林腳還沒好利索,要不他早就想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了,可能我們八字不合,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