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
沈世閉上了眼。
窗外的烏雲散開,一道皎潔的白月光照進屋內。
長華凝視著他皎潔的容顏,眉心的硃砂痣,湊過去,輕輕印上一吻:“沈世,你是我的心頭血,硃砂痣。”
鎮子西頭有一家戲園子。每月十五都有戲班子在這兒唱戲,鎮中沒有電視網路,娛樂專案稀少的很,因此這每月一次的戲園子就格外的熱鬧。
春日陽光正好。
柳絲長,桃花豔。
沈世穿了一身樣式古樸的立領長衫,被長華帶著前往戲園子。長華說“這兒我上個月來過一次,那旦角兒戲唱的不錯,今兒正好有《西廂記》,便想著帶你來聽聽。”
其實沈世並不喜歡聽戲的,因為銀環的緣故,他對戲曲有種莫名的恐懼感。可長華說要帶他來聽,他也沒說什麼,跟著來了。
古老的戲園子很大,裡面人頭壓壓,賣糖人兒的小販,吸著水菸袋的老人,打打鬧鬧的稚童。濃妝豔抹的戲班子人馬,站在臺上揮著水袖,正唱著《西廂記》。長華牽著沈世找了一排靠後的位置坐下。午後的陽光懶洋洋的,照的人生出睏倦之意。
臺上的戲子,咿咿呀呀的唱,銅鑼銀嚓,鏗鏗鏘鏘。其實兩人都沒聽懂在唱什麼,但就這麼坐著,依偎在一起,曬著太陽,坐在這喧囂的人群裡,塵世間,心裡頭就覺得踏實,覺得人生就這樣過下去,也再完滿不過。
沈世像一隻上了年紀的慵懶的貓,聽了一會兒就懨懨欲睡了,靠在長華肩頭打著瞌睡。園子裡有人在放鞭炮,桃花紅豔豔的,迎春喜慶,人間俗世的氣味繞在空中,長華默默的伸出手,與沈世十指糾纏。
他笑道:“這是我們第一次約會,你就睡覺了?”
約會?
沈世的臉唰一下變得通紅,別過臉只露出紅紅的耳尖,小聲道:“莫要胡說。什麼約會不約會……的。”
長華笑容更甚:“外頭人談男女朋友,都要約會的。我們在一起什麼都做了,可就還沒出來約會過呢。嗯,這裡地方小,也沒什麼可去的,等以後能出去了,我們每天都去約會。帶你去電影院吃爆米花看電影,打遊戲,開車去海邊兜風。”
爆米花,電影院,兜風……這些新鮮的詞兒,沈世可從來都沒聽過,但長華說了,那就是有趣兒的。
沈世看向戲臺子,輕輕點了點頭。
“好。”
等到一曲唱完了,太陽也要落山了。
傍晚的陽光那樣溫柔,溫柔的好像能將生命撫順。
他們慢慢的走,循著小路回家。路邊經過湖泊,經過樹林,走累了,就在路邊的涼亭下休息一會兒。天上的繁星出來了,月亮高高掛在碧空。長華牽著他的手,頂著白月光,慢慢走回家,再相依而眠。
沈世躺在他懷裡的時候,明顯感覺到他的那根東西硬硬的抵著自己。想來,有許久沒有做愛,長華年輕氣盛,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怕也是忍久了。於是,便主動湊過去,親親他的唇,雙手開始解他衣裳。不想雙手卻被捉住,長華輕輕搖搖頭,道:“好好睡,我沒事。忍一忍就過去了。”
“可是……”沈世始終不捨得他。
“你現在身子不好,不能劇烈運動。等到你身子好了……”長華湊到他耳邊,輕輕咬了一下他的耳垂,“我一定會幹你一整天,把你那小穴兒弄壞,讓你哭著求我為止。”
二十八
第二十八章:
鎮上來了一位異鄉客人。年紀不輕,鬍子拉渣,披著破舊的袈裟,像一位苦行僧。他進了鎮子,找到了沈家,進門第一句話便是“許久不見,不知道沈先生這些年過的可還好。”
沈世記得他。十多年前的鯉魚節,這個不小心闖入鎮中的外鄉人,自稱是名攝影師,身上錢財丟盡無處可去,只得寄宿在沈家。節日那晚,他給自己拍了很多叫“照片”的東西,並說這將是他攝影生涯中,不會再超越的作品。他在鎮中沒停留幾天就離開了,走的時候甚至連一句話都沒留下。沈世本以為他們此生不會再碰面,沒想到他竟成了和尚。
沈世點點頭:“好久不見,沒想到林先生出了家。”
“有些事情堪不破,只好求助於佛祖,讓佛助我看破”林宗緒微笑,佛性慈悲,“小僧法號釋心”
沈世停頓了一下,問:“這世上當真有佛嗎?”
釋心道:“佛在靈山莫遠求,靈山只在爾心頭。人人有座靈山塔,好向靈山塔下修。佛祖自在我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