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不覺得你們有什麼奇怪的,”姜戈笑了笑,然後漸漸斂了笑,神色認真起來,“所以,我今天才會來找你。”
東門越也專注道:“哥,你說吧。”
“七年前,有個人問我借了很大一筆高利貸,後來過去兩年,債越堆越高,他卻遲遲不還,我於是派人去要錢,他將所有的一切都推到了與他有血緣關係的兒子和兒子的養母身上,自己卻偷偷溜掉了……”姜戈悠悠地吃著菜,緩緩道。
“那個人是……?”東門越心中一緊,隱隱有了一個答案。
果然,姜戈冷冷一笑,說出一個名字:“崔定國!”
“崔定國是我見過的最人渣的人,”姜戈神色還是很平靜,但眼神卻變得十分陰冷,彰顯了他對話中的那個人的鄙夷痛恨之情,“虎毒不食子,他卻把自己的兒子推出來替他頂罪……我想你應該已經猜到了,他的兒子就是阿晉。”
東門越點了點頭,他確實知道西門晉的爸爸叫做崔定國,但那是之前偷聽到的。
“我一開始不知道詳情,所以去找了阿晉母子,那是我第一次見到阿晉,穿著白色校服,手上拄著一根手杖,腰挺得比軍人還要直,明明是很孱弱單薄的一個少年,卻有種讓人敬佩的韌性,我那時候很是被他震住了,那種感覺,要真的形容,應該是一種……驚豔。”
老闆娘將兩碗米飯端了上來,姜戈看著東門越笑了下,卻沒人去動一桌子的飯菜。
“我那時候就想,如果他們沒錢還,那就算了,再等幾年也沒什麼事,反正我也不差那筆錢,但和他們母子交談過後,我才知道他已經和崔定國脫離了父子關係,也就是說,他完全沒有義務替崔定國交那筆錢。我帶著弟兄們走的時候,他瞪著眼睛看我,眼中充滿了不可思議,大概在想這個要高利貸的怎麼這麼輕易就放過他們了。那時候崔定國躲得很好,完全查不到他的下落,有人查到他這些年的錢都是問阿晉母子要的,我就想他手上的錢用完了,遲早要回來找這對母子,於是打算在他家門口多蹲兩天,能不能守株待到兔,”
說到這裡,姜戈眯了下眼,眼神中透出的那股冷凝,讓東門越心中一驚。
“誰知道第二天,我就目睹了一場車禍!”
“那是……是……”
“沒錯,是阿晉母子,我到的時候正好看到肇事的那一幕。幸好我去的及時,幫忙撥了救護車,可是在送往醫院的途中,他養母就去世了,經過一番搶救,阿晉才死裡逃生,醒過來。”
東門越心中一陣鈍痛,透過這寥寥的幾句話,他卻能想象出當時西門的那種孤苦無援,唯一關心他的親人就這樣去世了,他是怎麼……捱過來的?!
“最關鍵的是,你肯定想不到,撞了他們母子的人是誰,”姜戈聲音低了下去,東門越卻能聽出被壓制住的怒氣,不等他想,他就咬牙直接說出了答案,“是崔定國那個狗孃養的!”
東門越睜大眼睛,喊出來:“為什麼?!!”
“他本來想逃到國外,但是還差一筆錢,那天撞了阿晉母子後,他把阿晉養母的錢包搶走了,拿到了最後那一筆錢,然後逃到國外,這一場車禍最後抓不到肇事的人,就不了了之了。”
“就這樣?!”
“你以為還能怎樣?受害者不過是個沒成年的孩子,而且他又沒有親戚為他打抱不平,追查到國外還要費好多事,那些吃軟飯的才懶得去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
東門越動了動嘴,有些艱難地問:“那當時……你……”
姜戈皮笑肉不笑地動了動嘴角:“你覺得,阿晉是那種會接受別人幫助的人嗎?”
東門越一下子冷靜了下去,是的,憑他對西門的瞭解,他絕對不會接受別人的幫助。想到這裡,他十分認真道:“哥當年的事,多謝你了。”
“不用謝什麼,我也沒做什麼事,”說到這裡,姜戈輕輕笑了笑,“這麼多年,我見過的,西門願意接受好意的,只有你一個。”
東門越心中一動,感到有一根羽毛輕輕刷過了他的心臟,癢癢的,卻抓不住。
他突然有種衝動,十分強烈的衝動——現在很想見到西門,一秒都沒有耽擱,立刻,見到他!
“你學習時成績一直不差,想必是個聰明人,我為什麼會找你,你也應該心裡有數,”說完正事,姜戈慢慢地喝了一口湯,嘆道,“這些事,如果我不和你說,他一輩子估計都不肯開口。四年多前我見到他時,讓我驚豔的就是那雙眼睛,雖然堅韌,卻很清澈明亮,但現在,在那雙眼睛裡已經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