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為什麼?”
梁嘉禪抿緊嘴看他,沒回話。
沈真謙順著他頭髮摸下,問:“梁嘉禪,你想聽見我說什麼?”
梁嘉禪死死瞪著他,許久才像放棄一樣的閉眼親他。
他聲音放得很低,近乎懇求:“其實我想聽你說你喜歡我。”
沈真謙苦笑。
“好啊,”他看著他:“我喜歡你。”
梁嘉禪緊閉著眼,其實不太確定這是不是他想聽見的話。
其實他多想揍沈真謙一拳,很想狠狠地打他,最後他還是忍不住抱他、忍不住親他,然後忍不住為了那句大概沒有真心的“喜歡”感到開心。
伴隨著開心而來的是濃濃的絕望。
因為梁嘉禪瞭解得很。
沈真謙從來沒有真正在意過他。
臥房內除了偶爾打入的閃電之外,大部分時間是一陣漆黑。急淺的喘息伴隨著哽咽,偶爾隱入雨聲當中。沈真謙任著對方在自己身上落下一個又一個的吻,任著對方將自己雙腿開啟,然後太過逾矩地靠上某處。
梁嘉禪居高臨下看他,猶豫了片刻,咬牙地想幹脆算了,手臂卻被拉了拉。沈真謙將他拉向自己,順勢靠上樑嘉禪,他雙手環上他的背,輕嘆:“沒關係。”
梁嘉禪心中那股怪異的苦澀感又無法剋制的擴散開來。
“為什麼?”
沈真謙笑得很無奈:“你到底想問什麼?”
梁嘉禪看著他,許久才咬牙,緩緩將性器推入,感覺到沈真謙身體猛然一緊繃,痛得低喊。
他緊緊抱住沈真謙,不斷緊張地安撫:“欸,對不起、對不起……”
沈真謙深深呼吸好幾回,才終於不因為太過疼痛而顫抖。
問什麼?
梁嘉禪小心翼翼地進出,每一下都仔細看著沈真謙,只要他稍微看起來痛一點,就緊張地停下動作,著急地哄。
我想問什麼?
沈真謙,我想問你今天究竟是怎麼了?為什麼要這麼不安的樣子?
我想問你今天到底是怎麼了,才會如此不安,不安到會主動親我、抱我的程度。
沈真謙你到底想確定什麼?
如果你是怕孤單、怕被丟下,其實我怎麼可能丟下你。
從來我都以為,會被丟下的人只有我一個而已。
我以為,沒有選擇權的人,其實從頭到尾都只有我一個人而已。
高潮讓思緒一片空白的時候,他們累得倒在床上一動也不動,外頭的雨勢緩了些,沈真謙眨眨眼看窗外,試圖眨掉眼睛裡的那片模糊。
櫃子上傳來振動聲,他懶懶地看了一眼,是梁嘉禪的手機。
手機在櫃子上微微移動,好不容易停下,過一會又響了起來。沈真謙累得輕推梁嘉禪:“電話。”推了推梁嘉禪沒反應,他又推一次:“梁嘉禪。”
梁嘉禪這才伸出手拿手機,看都沒看就按下通話鍵靠到耳邊:“喂……?”懶懶的語調在會意過來那頭是誰之後突然變得認真許多,還輕咳了幾聲:“媽……沒有啦,那個新聞不是真的,我不是都跟你說了嗎?最近都沒接電話?那是因為最近很忙……”
移動視線剛好看到沈真謙眼中帶著嘲笑,梁嘉禪臉色沉了沉,繼續說:“回去?可是我最近很忙……後,媽,我跟你說──”
沈真謙疲倦地笑,用嘴型說了聲活該。
梁嘉禪眯眼瞪他,突然拉出不懷好意的笑容:“好啊,我最近回去。”
這回換沈真謙揚了揚眉。
“我順便帶我女朋友回去給你看。”
沈真謙臉色怪異,伸手推了推他。
梁嘉禪惡笑:“啊,不過不算女朋友啦,應該說是男朋友,對,我是同性戀──我沒有跟你開玩笑,也沒有騙你,你不相信的話,我放假我們就來看看到底我說的是真的還假的。”
結束通話電話,梁嘉禪涼涼地說:“我媽肯定嚇傻了。”
沈真謙簡直不敢相信梁嘉禪跟他媽說了什麼:“你到底在幹麼?”
梁嘉禪笑得很賤:“出櫃啊。沈真謙,你死定了,你害我出櫃,都是你害我的,我告訴你,你一輩子都別想跟我擺脫掉關係了。”
沈真謙,你如果把我當成土匪,那就一直把我當土匪好了。
反正這段關係本來就是強迫來的。
如果我真的是土匪的話,那我就能喜歡你、喜歡的再更無賴、更天不怕地不怕一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