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an。”他笑得很開,像是真的很開心的樣子。
他朝他微笑:“恭喜,新娘非常漂亮。”
“謝謝,你要跟她說說話嗎?”
見他轉過頭就要喊人,沈真謙連忙阻止:“不用,我等一下有事,很快就要走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緊張什麼,不過脫口而出就是這句話了。
Giles沒有多說,只笑得眼睛眯起來:“Ian我好開心你真的來了。”
“是嗎……你說要結婚,我嚇了一跳。”
“是嗎?大家都嚇了一跳,”Giles哈哈大笑:“不過呢Ian,遇到真愛就是這麼回事……”
那Ives呢?
他稍微低頭。曾經為了誰這麼難過,可是到頭來原來他不是真愛嗎?
Giles,這樣不是太吃虧了嗎?
Giles盯著他看一會,突然伸手觸碰沈真謙的臉,將他嚇了一大跳,忍了一下才沒往後退。
Giles溫聲說:“怎麼了?很沮喪的樣子。”
他這麼溫柔地問,讓沈真謙眼眶有一陣酸,只得搖頭。
Giles壓著一邊眉毛看他,許久突然笑,傾身用力抱住他,在他耳邊用哄小孩一樣的語氣問:“Ian,我親愛的Ian,最近過得還好嗎?”
沈真謙用力咬著下唇,等咬出血腥味,才發現這次不管怎麼用力都止不住想哭的感覺。
他抽咽出聲,心想自己身邊的這些人都太遷就他太寵他,才會把他慣成這個脆弱的樣子。
不管是誰都是一樣的,Giles、於青禮,又或者是梁嘉禪。
可是梁嘉禪,他們的愛看似很濃烈,可是是不是到頭來也跟Giles跟Ives一樣,不是互相該找的人?
那樣子的話,不是很痛苦很痛苦嗎?
梁嘉禪,你也會很痛苦嗎?
(51)
因為爺爺奶奶的關係,沈真謙順理成章地在家裡多待了幾天,也刻意讓自己不去想臺灣的事情。事實上,他是應該要打個電話,又或者是當面跟梁嘉禪說清楚,否則自己現在的舉動就跟逃跑沒兩樣,什麼事情都沒有解決。
只是一想到要說清楚,沈真謙又有點退卻,最後乾脆就當了好幾天的縮頭烏龜,將手機關機,切斷跟梁嘉禪的聯絡,弄了一大堆事情假裝自己很忙碌,才有消失這麼多天的理由。
親口說分開什麼的,他果然還是沒有勇氣的。
再過幾天……他這樣想,可是時間越是拖過,他就更沒有勇氣開啟手機,也更加沒有勇氣面對梁嘉禪。
梁嘉禪不可能會不在意,他肯定要氣死了,可是光是氣死是沒用的,勉強又在一起,然後又重蹈覆轍,沈真謙已經不敢這樣了。
他原本還以為自己可以忍耐,也以為只要再忍一下一切就會變得不一樣,可是事實證明,沒有人可以真的這樣委曲求全,梁嘉禪是,他也一樣。
所以沈真謙只好告訴自己再過一陣子,再過一陣子就好,到時候他會鼓起勇氣打一通電話到臺灣去。
抱持著這樣的心態縮在英國,某天Giles來訪,沈真謙才恍然發現已經過了許多天。他的確是把自己弄得很忙,可是心裡某個地方很不踏實,像是心虛,又有點期待。
心虛什麼又或者期待什麼,沈真謙就不敢去細想了。
他只是想,再讓自己稍微逃避一下好了,雖然他不曉得自己要逃多久才夠。
說不定他如果再怯弱一點,就躲在英國躲一輩子了。
就像當初Ian躲Giles一樣,時間將會帶走那些濃重的愧疚感,而時間也會帶走他對梁嘉禪那些數也數不清的虧欠。
他一直很害怕自己沒有辦法回饋給梁嘉禪的東西,會讓梁嘉禪有一天突然就不喜歡他了。
所以他放下身段跟自尊親吻對方,幫他做那件事,又或者是哀求妥協一樣的告白,都是希望這樣能讓梁嘉禪多喜歡自己一點,能夠多靠近自己一些。
不過他想自己很少坦白,所以每一次的坦白都僵硬到像假的一樣,大概一次都沒把自己真正的心意傳達出去。
對這樣在坦率與脾氣之間僵持不下的自己,其實沈真謙感到深深的厭惡。
如果那些討人厭的東西,可以真正完全放掉就好了。
Giles最近跑沈真謙家跑得很頻繁,因為朋友樂團缺貝斯手,原本找上他,不過新婚燕爾的,Giles暫時推拒了所有有關於樂團的邀約,轉而大力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