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姜江他爸爸的拳腳呼嘯而來,蔣姜江堪堪躲過,最後被他爸爸來了個過肩摔。
他二哥拍手叫好,不忘拍照留念。
蔣姜江慘叫:“臥槽!爸!我是你親兒子!”
他爹簡潔明瞭四個字:“出去,思過。”
蔣姜江耷拉著耳朵,數他家那顆大棗樹的老樹皮。
他小妹戳他的後背,“小哥哥,猜猜我是誰?”
“呦,臭丫頭回來了。”
“哈哈,小哥哥!”他小妹說,“哥,粑粑說你欺負趙一霸了?”
“切,誰愛欺負他呀。喂,你管那麼寬幹嘛?你很關心他?”
“才沒有呢,你沒看他那樣,爺爺在的時候,就知道纏著爺爺放嗲。真是超級娘!”
蔣姜江有點理解為什麼趙一霸不跟他回來過年了。
蔣姜江刮他妹的鼻子,說:“小騙子,你不喜歡他,你關注他幹嘛?還條條微博點贊。”
他小妹妹一撇嘴,蔣姜江朝裡屋喊:“麻麻!粑粑!小妹背地裡學人嚼舌根,罵人娘娘腔。”
他們家有個習俗,過年前,一家小的會挨個被訓或挨頓揍,在他之前他二哥肯定已經數過樹皮了,他們家最欠艹的那個還沒出現。但他現在的位置有他小妹頂了。
蔣姜江一解放,立馬開走了他妹的車,和他爸爸招呼道:“嗨,爹!我接我的戶口本去了!”
事實證明,接趙一霸絕非明智之舉,一路上,堵車堵得蔣姜江撓心撓肺,三四個小時的車程愣是開出了七八個小時,最後堵在進縣城的口子上挪都挪不動。
蔣姜江在心裡默默地把趙一霸放在鍋裡煎煮炸了無數次。
好不容易到了地方,蔣姜江毫不客氣地挨著前面的車,把車停在路邊上,一抬眼,便看見在院子裡玩耍的趙一霸。
地上鋪了一層白雪,樹枝光溜溜的,趙一霸和幾個穿得花花綠綠的衣服小孩在玩拍畫片(小孩子的遊戲,一張畫片放地上,用另外的畫片把他拍過來算贏,相信大家都玩過。),趙一霸手裡抓著一疊十塊的,估計是臨時換的;輸了,小孩子給的是一塊,他給的是十塊。趙一霸輸了錢傻樂,贏了錢也傻樂。
一群孩子玩瘋了,抓起地上的雪打起雪仗來。趙一霸抓起一把雪,往天上拋,半張著手臂,望著落下的小雪團,樂呵呵的,雪撒在了他的頭上衣服上。
蔣姜江遠遠的給他拍很多相片,在心裡沒邊沒際抓撓著的爪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他哥傻呵呵的笑顏。
鏡頭裡突然多出個不和諧的人物,蔣姜江在影片裡見過,白白胖胖的男子比他哥高出半個頭,眼睛、嘴角都是笑咪咪的模樣。
他拍了拍趙一霸身上的雪,又握了握他凍紅的手。蔣姜江看不下了,三兩步走過去,不著痕跡地把他哥往自己懷裡一帶。
“江江!你來啦!”趙一霸看上去喜多於驚。
“學長,你好,我叫蔣姜江,我們在影片裡見過。不好意思,我哥總是給您添麻煩。”
“不麻煩,不麻煩。”徐雪長連連擺手,只有驚沒有喜。
“我過來的太匆忙,沒來得及備禮,見面禮下次一定補上。我得先接我哥回去,我爸媽飯菜都備好,就差我哥了。等過完年,我哥再來給您拜年。”
“不敢當,不敢當。”
蔣姜江這話說得謙遜,有禮有節的。徐雪長想留人也沒立場,知道他是有錢人,來縣裡卻開著大眾車跑了一天的路過來接堂哥,穿得一身名牌話卻說的低人三分,看著高高大大心倒細得很。
趙一霸茫然地看著他學長,不知該堅定留還是和蔣姜江走。
蔣姜江哪裡由得他猶豫,分分鐘把他弄上了車。
來到半路上,天完全暗了下來。
“江江,累不累呀?”
“知道我累你還不聽話,瞎跑出來做什麼?”蔣姜江訓他。
趙一霸低頭摳褲子,說:“我答應了學長。”
“你學長說的話就是話,我說的話就不是話了?”
好麼,好好的交談又終止了。
“為什麼不願意去我家過年?”
趙一霸小聲說:“二伯(蔣姜江他爹)不喜歡小一?”
其實不止他爸,他們家的長輩對趙一霸的態度都很奇怪,說不上討厭,但絕對沒有喜歡的,那些長輩的小孩子背地裡沒少叫過趙一霸傻子。估計是因為趙一霸不夠聰明,不會討喜的原因;而他爹太過敗家,老頭子太偏心,引得他們心裡不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