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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

“你……”我拉起他的手,滿是厚繭又粗糙又膈人,捂進自己的掌心:“如果……如果還有再相見的一天,你願不願意重新愛我?”

42、第 42 章 。。。

“你……”我拉起他的手,滿是厚繭又粗糙又膈人,捂進自己的掌心:“如果……如果還有再相見的一天,你願不願意重新愛我?”

他沒有說話,只是將眼神轉開,空洞地望向海。

輪船響起汽笛的聲音,洪亮得似乎劃破黑夜的天際。

船要起錨了。

他掙脫了一下,我看著他,就放了手。

他抿了抿唇,終是轉身走了。

我的手指脫離了溫暖,被夜風吹得冰涼。

他上了船,同時船也終於收起長長的鐵索,煙囪上冒著煙,啟動起來。

不一會兒,他便從樓梯一路走上甲板,緩緩地來到輪船船頭那插著小旗的白色護欄邊,我雙手插回褲兜裡,仰頭望他。

夜色下,他面無表情。

船一點點開遠,帶著汽笛聲。

忽然,他仰起脖子,露出傷痕累累的鎖骨,手伸進衣服裡,猛力扯下了一個月光下泛著暗紅的掛墜,捏在掌中,用盡最大力氣投入海里。

閃著紅光的掛墜劃過一條長長的拋物線,連撲通一聲都不曾聽見,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只剩下汽船漸行漸遠時,尾翼劃在水中的漣漪,一層一層,拍打著岸邊。

他隨即轉身,頭也不回地消失在甲板上。也消失在夜色中。

閉上眼,我深深吸了一口氣。

“梁師長,該走了。”站在我身後不遠處的金貴,出聲提醒。

我輕輕勾了嘴角。

我知道的,這亂世的法則。

我早就知道。

強者支配弱者,強大贏得臣服。

現在的我,又何德何能佔有他,支配他?

坐上汽車,我一言不發。

正往回家的路上開,汽車卻被迎面來的幾個人攔了下來。

“梁師長!”

他們穿著和陳讓一般的制服,深綠的料子,高筒的皮靴。其中一個為首的敲了敲我汽車的窗戶。我搖下窗來:“怎麼了?”

他向我出示了一張審查逮捕令。

我平靜地問到:“為什麼?”

“包庇共產黨。”

“我沒有。”

“有人舉報你在東北時,給聯合游擊隊送過糧食和裝備。”

“那是為了國家,為了抗日。”

“這個我們不管。帶走!”

幾個特務蜂擁而上,我推開他們站出汽車,伸出雙手讓他們拷上:“讓開,我自己走。”

“楓林橋”三個字,還是和幾個月之前一樣,靜臥在郊區那處兩幢相連的大廈門牌上。

上次一次來,是人制於我,這一次來,卻是我制於人。

下到地下,仍然是水牢,審問廳,刑訊室……一次排著,我被帶到一個稍顯敞亮的審問室中。

白色的牆壁帶著血汙,白色的天花板帶著黴點,灰黑的地磚帶著烏亮。

鼻間上,飄蕩出淡淡的血腥味。

被縛著雙手,我被兩個兵推搡著,綁在房間最角落處,木頭的人形十字架上。

兩個兵出去的同時,也進來了一個審判官。

那兩個兵敬了個禮,便走了。

第一道黑色柵欄被重重地關上,上了重鎖。

不久,第二道門被關的聲音也重重落在耳邊。

看著面前的人,軍裝熨帖,白色的手套一層不染。帽簷壓得極低,卻還是遮不住他瘋狂的眼神。

我心下一驚,面上還是不動聲色地淡淡道:“……怎麼是你?”

他摘下帽子,露出青白而消瘦的臉,將帽子拿在手中把玩。

他的頭髮留長了,劉海幾乎遮住眼:“我們兩國政府,在防共方面,有很密切的合作。”

我看著眼前曾經為我痴迷,如今已一片灰寂的瞳仁:“浩源……你恨我?”

他緩緩地從後腰抽出鞭子,帶著鋒利的倒鉤,抵上我的胸口:“你說呢?”

我心下按壓著見到他的驚疑,腦中飛快地轉動著……

記憶中卻忽然閃過陳讓的那句什麼“先押過去……”一種不好的預感在胸口中蔓延,陰謀的味道漸漸濃厚……

我面上一派輕鬆地微笑:“你還忘不了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