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往那邊走了……”
韓越看著眼前灰撲撲不再透亮的黑葡萄,心裡默默的抽了自己一耳光,聲音卻聽不出什麼起伏:“走哪兒去啊?”
“嗯……?就……去胖子那裡……”錢金豆心想你不是明擺的明知故問麼?你有勁麼?
韓越看小孩兒臉上寫滿了“不是因為你我才不回來”的表情,覺得特有意思……
“帶路。”韓越抬下巴朝岔道口處示意了下。
“嗯?越哥?”黑葡萄貓眼兒又瞪的圓不溜丟的開始透亮。
“愣個屁,趕緊!不嫌熱啊。”韓越不耐皺眉。
“嗯嗯……越哥這邊……”錢金豆趕忙轉身帶路,一天之內第二次硬生生的憋回去眼球上的薄亮水霧。
韓越遠遠的就看到黑色臭球坐在樓下,走近了看到那張餅臉上五顏六色,顯得越發肥膩醜陋。
“我操你……你們還敢回來?!”臭球看著韓越走過來,有點發怵,他其實真的只是一枚愛點吃喝嫖賭毫無背景欺軟怕硬的臭蛋。
韓越做事一碼歸一碼,討厭落人口實,欠人情等,他從錢包裡數出五百塊錢,分成兩份,二百五一次二百五兩次的拍到了臭球顫巍巍的胸口肉上。
“數數,識數吧?二百五加二百五,正正好五百。這孩子跟你兩清了,再讓老子看到你在他身邊兒繞,老子見你一次打你一次,懂了?”韓越從十三歲混到二十五歲,即使從良了殺氣也還是很盛的……只是他一般從不外洩,收放自如。
“懂,懂。”臭球拿了錢也不糾纏,被韓越犀利的眼神釘的難受,轉身就走,消失的速度和姿態竟然超水平的靈巧。
錢金豆在一邊看直了眼睛,韓越霸氣威武的樣子比他在電視裡看過的江湖老大還帥還酷。
“小尖牙,你這表情是捨不得那傻逼胖子?”韓越的聲音突然從耳邊傳來,嚇得金豆立馬回神。
“放……”屁字被生生嚥了下去,錢金豆看著韓越嘿嘿傻笑。
韓越冷笑一聲,往回走去。
等錢金豆回過神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跟著韓越走回了他家。
他拘謹的站在屋子中央,看著韓越旁若無人的把自己扒成只掛一條褲衩的赤條兒,臉微微泛紅。
“越哥……錢……我會盡快還給你的……”錢金豆一邊說著一邊掏褲兜,掏出一個小布包,倒出來裡面是零散的十塊五塊等毛票,最大面額也就是一張五十而已。
“越哥,這裡有一百五十塊,我先給你吧。明天我再去工地幹一天還能掙八十五,晚上大排檔還有錢拿,然後我再給你剩下的……成麼?”
韓越看著眼前的人捧著一把零碎但是捋的工整,連個折角都沒有的紙票,覺得他自從遇到這小尖牙,就他孃的是掉進酸菜缸子裡去了,怎麼哪哪兒都是酸的呢?
他推彎了伸到面前的指尖,抿了抿嘴,問:“會下廚麼?”
錢金豆微微歪著頭疑惑的看著韓越,“會……”
“呵……做的東西能吃麼?”韓越輕笑。
“當然!”勞動人民是全能的,錢金豆對於自己的廚藝不能保證媲美大師,可是拿出去絕對不丟人。
“行,這錢當菜錢吧,後面半個月給我收拾屋子做飯,半個月之後你就不欠我什麼了,能做到麼?”
“就這樣……?”黑葡萄貓眼兒瞪圓,似是不信。
“你想呢?以身相許?”韓越看他一臉驚訝呆愣,心裡莫名的軟了,逗著人玩兒。
果然小孩兒嗷嗚一下炸了,滿臉通紅,頭髮都要根根豎起來似的,稱呼也忘記了,直喊:“你,你亂說!我去買吃的!”
說完頭也不回的跑出門去。
三菜一湯,兩葷一素,湯是買來現成的冰鎮下火綠豆湯。
錢金豆撐的肚兒圓滾滾,歪在椅子上滿足的直嘆息,好久沒有這麼輕鬆的吃飯享受夜晚了。
記憶中的每天都是疲於奔命的從早上忙碌到深夜凌晨,累的像死狗一樣匆忙扒拉幾口飯倒頭就睡,有時候第二天起床發現嘴邊兒還粘有米粒兒的事情也不是第一回。
然而賺到的錢永遠微薄的不夠賭鬼老爹的開銷,甚至可以說只能滿足他龐大賭欲的九牛之一毛……
錢金豆不是沒想過跑出去自己單過,可是他無論跑的多遠都忘不了小時候他媽還活著時,一家三口雖然貧苦但其樂融融的模樣。
那就像他生命裡的一幅畫那樣,美麗,永存。
那是一種已經演變成了生活信念的東西,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