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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但現任的家主是我,也是最後一個。」易未名這時卻站起來,看上去已經不打算再與自己的父親交流,對張紀諾抬了抬下巴,再次雙手插袋作勢轉身離去。

「……你贏了。」老人沉默了一陣,在張紀諾掌心的汗快沾溼西褲的時候,緩慢地從衣服裡抽出了一條項鍊。

項鍊上是一隻造工精緻的白金男戒,張紀諾瞪大眼睛才能離遠看清那刻得密密麻麻的花紋。

月桂枝伴著薔薇,纏繞在戒指上。張紀諾覺得這戒指於是說是戒指,倒不如說是象徵勝利的桂冠。就像古老的雅典流傳下來的傳統,給勝利者獻上桂冠,作為一種儀式,成就一位英雄。

而此刻,他作為唯一的見證人,目睹了整場的加冕。

「這算哪門子的獎品。」易未名抬手,看著戴在中指上的戒指,眉頭緊皺。

「易家的榮耀,歷來都是最好的獎品。」老人蒼老的聲音有點顫抖,時光沉澱在那裡面,卻有著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就好像幼年時大人常用的那種神秘得讓人恨不得馬上長大的語氣:『等你大了,你就知道……』

等到少年真的長大了,才發現那些自以為是的憧憬,都是騙人的。

「榮耀?哈,那我要把它全部敗光。」易未名沒有回頭,朝張紀諾招了招手,張紀諾望了一眼孤立無援的老人,最終還是乖順地走到他身邊,任由易未名隨手搭在他的腰上。

「……請你,至少要保住易家的榮耀。」最後,曾經引導過易家的男人低下頭顱,輕聲請求。張紀諾聽得有些心酸。然而別人的家事,也沒有他發言的餘地。他何苦摻進一腳,吃力不討好。

在大門關上前,他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後來他才知道那扇金碧輝煌的大門,其實滿載了易家百年來的榮耀。

易未名隨便就遷了主宅,卻無人阻撓。不是因為沒有反對者,而是因為在易家,家主就代表了一切。

「您打算……怎麼做?」張紀諾被顯然家主半拖半摟,在老宅裡七轉八拐。

易未名面色古怪地把問出愚蠢問題的張紀諾從頭看到腳,視線定焦在腰部以下,然後微微一笑。

「首先娶個男人,上新聞擺酒蜜月一樣不能少,接著跟我老婆一起把易家的家產揮霍乾淨,然後一夜七次……你很感動?」

易未名掐了一下臉部表情僵硬的張紀諾,挑起眉頭。

「不……呃,等夫人呃……我會自動消失的。」

第四章:第四發子彈

「你說什麼傻話。」易未名放開手,卻擰起了眉頭。但對張紀諾來說,最驚悚的莫過於易未名展開眉頭後瞬間展露出的微妙笑容了。

「你看我身邊還有其他男人嗎,你說要是老爺子看到新郎另有其人會不會氣得馬上升天。」易未名眼角眉梢都是笑意,襯得有些蒼白的臉色都稍稍紅潤起來。

要是正在討論的話題與張紀諾無關的話,他大概還能對著眼前人的臉皮感嘆,順勢埋怨造物主的不公。

先不說易未名的笑容跟他提出的問題完全不搭,單是問題本身,就足夠讓張紀諾忐忑的了。

容他自我感覺良好地假設一下,卻被自己嚇出了一身冷汗。

易先生這是在,變相求婚……嗎?!

張紀諾不可置信地往後退了一步,看陣勢是打算隨時逃脫。

「你還想跑到哪裡。」易未名眼疾手快首先抓住張紀諾的手腕,把他往自己的方向扯,以防他逃走。

他深深地凝視神色不太自然的張紀諾,一雙棕紅色的眼睛幽深得近乎猩紅。接著他別過視線,扭頭去望窗外的蕭瑟。

「又不是要吃了你,怕什麼。」易未名一邊這樣說一邊扯著張紀諾在曲折的走道上左拐右拐,沒有給他觀賞走廊上畫作跟藏品的機會,勇往直前,直到到達三樓的目的地才停下。

雖然全程被扯著走,但張紀諾確實鬆了一口氣。面對這種情況,他根本不知道應該怎麼應對。還好看起來對方只是在開玩笑,雖然連解釋都不曾給出,但張紀諾一門心思認為這只是對方的惡作劇,這樣就夠了。

於是這個話題就這麼不了了之。

張紀諾完全不敢多想,看著他用手上的戒指跟鑰匙開啟了某扇門,緊隨其後。

張紀諾走在後面,自然而然地隨手關了門。但門還沒合上,後腰就再次被徹骨的寒冷抵住。

他倒吸一口冷氣,連大氣都不敢喘。

易未名居然小氣得一點容人之量都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