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稱失敗的溫柔。
其實今天他原本的目的是拉生意。
他手下的一個孩子從某位大佬口中得到了一個較為可靠的資訊,某個地下大家族的家主正好想養一隻乖巧漂亮的寵物。本著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則,那孩子當晚就告知了張紀諾並且軟磨硬泡地從包養他的大佬處要到了那位家主的聯絡方式。
抱著試試看、拓展業務的心態,張紀諾選定了下午三點半這個時間,撥通了寫在小紙條上的電話。
一如張紀諾對顯赫人家的認知,接到電話的是易家的管家。步步為營地向管家表面了來意以後,管家請他稍等,十分鐘以後就得到了『請他過去介紹一下』的答覆。
張紀諾一邊感嘆放出訊息的大佬真是仗義,一邊絞盡腦汁地選出或許能迎合對方需要的孩子,趕在對方派來接他的車到達前收集好了資料。
出門前還跟孩子們打趣說『一朝富貴別忘了大哥』,卻不想只過了兩小時,屏雀中選的人卻變成了他。
張紀諾回過神,猶豫了良久,最終還是咬咬牙,推開了面前厚實的實木門。
他終究還是需要面對的。
只是門才一推開,他就定住了。眼前出現的並不是他以為的重重帷幔雕花大床,而是一張長桌,上面放著精緻的餐具,擺著花瓶插著玫瑰。
初春的風還是有點涼意,帶著溼氣,粘糊糊的讓人很不舒服。還好室內帶有燒旺了的壁爐,倒也蒸乾了空氣中大部分的水分。
站在一旁的女僕適時地迎上來,輕聲對他說:「張先生請稍等,主人很快就會到來跟你共進晚餐,使用餐具時請務必輕拿輕放,主人相當注重用餐禮儀。」
「……我知道了。」張紀諾表示明白。這種有著上百年曆史沉澱的大家族,總是有著一籮筐煩人的規矩。
小時候他也有跟在前輩後面,到什麼大家族設的鴻門宴上蹭飯接著安然撤退的經歷。想當然耳,儀態是沒有的。倒是接管了紅燈區這一片以後下過苦心去改正學習,雖然獨立出來以後少了這樣的機會,但他相信自己應該還能應付。
他在管家拉開的凳子上坐下不久,易未名就從另一扇門走進來,眉頭緊皺。
看著上位者煩躁的神色,張紀諾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對方是他一輩子都得罪不起的人,作為一股可以左右道上掌權者們決定的勢力的家主,這個人顯然也是他高攀不起的。
說起來,易未名會指名他、願意上他,其實應該是他的榮譽、是他的福氣才對?
張紀諾自嘲一笑,雖說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雖然他偶然也會請某方面的能手給旗下的孩子們傳授經驗,他也曾頗感興趣地旁聽過幾次,然而最大的問題卻是,他還是半個處男啊!
只要一想到稍後會被人從各種方位插入,他就忍不住緊張得發抖。而且那位大人今天的心情似乎並不太好。
那位大人才剛在主位上坐下,馬上就有僕人佈菜。精緻但分量少的料理看得張紀諾牙痛,這樣一頓飯,應該抵得上普通人家好幾個星期的收入。
「發什麼呆,難道你看到了原只馬鈴薯?」上位者似乎已經喝完了餐湯,放下湯勺,讓僕人收走以後,才舉起酒杯,仰頭喝了一口。
「對、對不起。」張紀諾猛地回過神來,望了易未名流暢的下顎線條一眼,然後急忙按照程式開動起來。
一頓飯吃下來算是有驚無險,在飯後甜品以後,張紀諾用餐巾印了印嘴角,正想說些「感謝招待」一類的客套話,下唇卻突然貼上了什麼光滑冰冷的東西。
他抬頭一望,心裡一直懸著的石頭稍稍放下來了一點。
只見上位者眉眼含笑,表情和緩,手裡拿著的高腳杯湊到張紀諾嘴邊。
易未名那雙棕紅色的眼,在璀璨水晶吊燈的映照下,居然跟杯中紅酒的色澤有得一拼。
張紀諾不太擅長喝酒,但也不好拂了大人物的意,只好乖順地就著他的手小小喝了一口。
「你一向這麼乖?」渾身散發著慵懶氣質的男人收回了手,似笑非笑地將自己的唇貼在了杯沿,依稀是張紀諾碰到的位置。
張紀諾被易未名露骨的暗示嚇得頭皮發麻,只能趕緊垂下眼簾,幹盯著面前紅色與金色絲線織成的花紋繁瑣的桌布,嘴唇嚅動良久,終於還是咬牙切齒蹦出了幾個字。
「我沒賣過。」
「我知道,不然也不會挑你。」似乎有著莫名偏執的易未名開懷一笑,然後用以世家子弟來說稍顯粗魯的力度放下了手中的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