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從後輩口中得知岑逸終於在練舞室出現,顧永梵飛一樣從片場趕了過去。
“小逸。”
他推開舞蹈室的房門,果不其然看見岑逸正蹲在角落處收拾衣物,這感覺就和以前自己還沒紅時一樣,他練完舞一個人默默收拾東西,而自己就會算準時間推門而入,然後約他一起走。
岑逸抬頭掃了顧永梵一眼,卻沒打算多加理會,不冷不熱打了聲招呼便又低頭繼續理自己的東西,完全將門口杵著的人當作空氣。
顧永梵一腔熱血頓時打消了一半,撓撓頭又摸摸鼻子,侷促間先轉身關上門,然後輕步挪到岑逸身邊,一屁股坐在地板上,與岑逸的視線保持平衡。
“你怎麼請了半個月假?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氣?其實我跟那個演員真的沒什麼,是週刊記者捏造的,他們已經申明道歉了,你有看雜誌麼?”
“有。”岑逸拉上包包的拉鍊,給了顧永梵一個回應。
“那你幹嘛不回家?”顧永梵從褲子口袋裡摸出鑰匙放到岑逸眼前,“你的鑰匙你自己拿好,不要再隨手亂扔了。”
“顧永梵,你是不是誤會了?”岑逸站起身俯視著一臉迷茫的顧永梵,“這是你家的鑰匙,不是我家的。我只是把它還給你。還有,你的事以後不用跟我解釋太多,我真的沒有興趣知道。”
“你在說什麼?要是你還在為我冤枉你的事生氣?那我道歉還不行麼?”顧永梵的腦子裡怎麼也理不順當前的形勢,只覺得岑逸還在生氣,可至於原因,他反而遲鈍得無法發覺。
“我沒有什麼話可以跟你說。”岑逸拎起包甩到背後,徑直朝門外走去。
顧永梵看著岑逸與自己擦肩而過,而兩人肩膀輕微的碰撞讓他滿腹張口欲說的話都卡在了喉嚨裡。
“小逸,其實我……”
話還沒說完,岑逸的身影已經乾脆地消失在了門口,顧永梵呆呆看著空無一人的練舞房,又看了看落地鏡中自己孤獨的身影,無奈地嘆了口氣。
出了走廊,即使戴著大墨鏡,顧永梵依舊引人注目。
好在這裡本就是他們上舞蹈課的地方,普通學生看到明星也早就見怪不怪,但畢竟顧永梵算是當下最走紅的男藝人,還是會有些新進學生躲在一邊小聲議論。
“真的是顧永梵!聽說他沒出名前也在這裡上舞蹈課的。”
“可他現在怎麼到這來?”
“誰知道,不過聽說他和我們這的一個前輩關係很好。”
“這個我有聽說,就是那個請了半個月假的前輩啊,我們之前還有見過的那個,你記得麼?”
“記得記得,就是那個笑起來特別溫柔的前輩,可是,我聽說他已經辦了休學手續了。”
“我也聽說了,據說是要移民去美國。”
“好可惜,凱倫老師最喜歡他了。”
“可惜什麼呀,去美國更好,你看上次來接他的那個朋友,一看就是個有錢人。前輩到了那邊有朋友做靠山,再加上舞蹈底子又好,還怕沒機會進軍百老匯麼?!”
“你們說誰要去美國?”
幾個學生正議論得起勁,完全沒看到硬生生插進來的人影。
“啊……是……是岑逸前輩。”
顧永梵對於這個突如其來的訊息難以置信,緩和過幾秒後,他匆匆走出樓上了車,掏出手機撥通了經紀人的電話。
“幫我查一下那個叫汪以翔的傢伙到底住哪個飯店!”
第六章
當顧永梵拿到酒店房卡的時候,他不得不讚嘆自己經紀人的辦事效率。
上了電梯到了2510號房門口,一想到岑逸就在門的那一頭,顧永梵便心潮澎湃,心裡模擬過不下百次該怎樣對岑逸告白,卻還是止不住緊張。顧永梵不僅笑話著自己,明明站在舞臺上都不曾慌張的,對著岑逸倒跟個初戀的傻小子一樣手足無措。
嘀一聲,門開了。顧永梵輕輕推開門走了進去,越過走廊,來到臥室。
他看到一地凌亂的衣褲,而潔白的大床上,兩個身影在彼此糾纏。他甚至聽到某些碎碎的呻吟聲,熟悉到讓他心臟幾乎要停止了跳動。顧永梵停下腳步,呆呆站在原地,直到床上的兩個人意識到有人闖入而停下。三個人就這麼靜悄悄僵持著。
顧永梵一手捏著房卡,另一手還捧著一束火紅的玫瑰,九十九朵,雖然他知道送男人玫瑰也許並不適宜,但他總覺得這樣才能襯托自己的告白。
而現在,玫瑰的鮮紅只不過成了刺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