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誰唆使葉彥，散佈傅藍毒害霍漣的人是誰，以及阻撓他深入調查這件事的人……他完全沒有頭緒。

羅陽眼底浮現出複雜的神色，他輕輕地將手覆上羅龍的腦袋。

他很少在人前示弱，現在竟然還是因為傅藍。羅陽皺起眉，心下不忍，還是將他推開了。

“你太溫柔了，為了她改變自己。”羅陽眸色轉深，笑容煦如春風：“我不喜歡傅藍，在我眼裡，她不是什麼小姨，她不過是個從我身邊奪走你、可悲的女人罷了。”

無能的、只能依靠別人實現自己的願望的，醜陋的人。

“她……不是那樣的人。”羅龍緩緩地開口，一邊是疼自己的小姨，一邊是相伴長大的親弟，他還是想為傅藍說些話：“如果你和她相處過，你會明白的，她的溫柔和堅強。”

“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羅陽一改之前的從容溫和，扶住羅龍的肩膀，眼中閃動著某種瘋狂：“忘掉她吧，看著我，好好地看我！”

羅龍低頭看著羅陽，臉上是他從未在羅陽身上見過的情感，這種情感，他非常熟悉，曾在鏡子見過的自己，痛苦的、隱忍而折磨的，毀滅自身的執著。

……我已經不想再陷得更深了啊！

羅龍捕捉到他眼中一閃而逝的求救，正想開口，羅陽已經抽離了被握住的手指，回到平常的神色。

“你忘記她的模樣了吧，你連她最後一面也沒有見到。”

“……”羅龍不能反駁，他的確忘記了傅藍的長相，記憶中只剩下模糊不清的輪廓，聽到羅陽的後一句話，他苦笑道：“還不是因為你。”

“是哥哥的不對哦，做出拋棄舊情人的事情。”羅陽搖了搖手指，懶懶地笑著，“紅白事攪局的人總是特別多不是嗎？”

傅藍葬禮的時候，羅陽突然出現，猝不及防地就被他打了一拳，於是兩人就扭打了起來，後來還是其他人把他們分開才停下來的，結果因為時間過了，殯儀館以為沒人來就焚化了屍體。

“那個時候你肯定恨死我了。”羅陽看著他的臉色，笑了笑。

羅龍沒有否認，嘆息道：“那時我第一次知道你還會打人。”

“我本來就會！”

“你是想說，為了我什麼都會做嗎？”羅龍見他吃晚飯，心滿意足地摸摸他的腦袋，“去洗澡吧。”句尾帶著濃濃的情♂欲。

“哼！”羅陽撲過去打他，又啃又咬的：“沒良心的傢伙！不懂得心疼一下我嗎！！！”

“我不是要好好疼你麼。”羅龍被他打也不還手，將他抱回椅子上，“先坐會才洗。”

“滾！！！！！”

安撫好羅陽後，羅龍安心地去洗碗。

“喂，羅龍。”

聽到被連名帶姓地叫喚，羅龍扭過頭來看他：“幹什麼？”

“我剛才說的話是認真的。”羅陽目光灼灼地注視著他，慎重得像是做下什麼承諾：“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只要你不嫌棄我。”

羅龍勾唇一笑，眼神溫柔：“我知道。”

“我對你……”

“我都知道。”

羅龍轉過身去，沒有看見羅陽眼中隱藏的寒冰，他的聲音幾不可聞：“羅龍，為了我自己，我都能背叛你的，你怎麼就不明白呢。”

夢境與現實

周圍沒有光亮，羅陽獨自一人在路上狂奔。

明明是春天，卻是那麼的冷，徹骨的春風打在臉上，灌入單薄的衣服內，幾乎要將內臟凍結。

這裡是哪裡？

羅陽跑了一會，明白了這裡是傅家。

對了，他要去找羅龍，他想見羅龍。

雖然羅龍是絕對不會讓他接近他的。

他小心地繞開傅家的範圍，經過上次和羅龍一同去買蛋糕的道路，接吻的小巷——

他興奮地跑出去，前方是一片前所未有的聖潔的光芒。

他要脫離這一切陰鬱的黑暗了，他一邊想一邊跑，往唯一的光亮衝去。

面前的是死一般的靜寂。

「最後還是我贏了。」

「可惜我不是‘我’。」

「好好待在這裡吧，每年我會給買一束歐石楠，放在你墳上。」

「算計我的後果就是這樣的下場。」

冰涼的墓碑前立著一抹倩影。

她的笑容，像黑夜一般陰森而恐怖。

一襲白衣，身側是說不清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