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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總覺得,黎小樂是飛過來的。

好像電話剛結束通話,下一秒,那傢伙就出現了。

鬢角掛著汗,臉上帶著紅,嘴角是不知道算不算笑容的笑容,手裡,提著昨天情急之下落在他家裡的醫藥箱。

“那個,狗……大夫,先把這個給你。”

“狗大夫?你這算是罵街嗎?”羅簫眯起眼來,隔著眼鏡片射出兩道冷光。

“不是不是!我就說,那小狗……”

“行了,不用解釋了。”帶著有點疲憊的脫力表情,羅簫從辦公桌下頭慢慢端出一個藤條編織的小筐,裡頭睡著用大毛巾包起來的小狗崽,“帶回去吧,筐是上次前臺那小姑娘裝水果的,回頭記得還回來。”

“哎,我給買個新的!”趕緊湊上前去接過小筐,黎小樂卻發現對方在皺著眉往後躲他,下意識想到自己一夜悶熱必定滿身汗臭,窘迫的僵硬在原地,他傻笑了兩聲,“那個,我身上汗味兒特重吧?”

“不是。”皺著眉的男人搖了搖頭,骨感的指頭一顆顆解開自己白大褂的扣子,“是我身上味兒太難聞,汗,還有你‘外孫’的‘童子尿’。”

黎小樂反應了三秒鐘才意識到對方在諷刺他,更傻的乾笑了兩聲之後,他表情比剛才還僵硬,唯獨一雙眼在羅簫身上打量個沒完。

確實出了不少汗,白大褂裡頭的T恤衫都溼透了,不,不全是,從胸口往下那片明顯就是……童子尿了吧。

“你抱了它一夜?”黎小樂問正在有點焦躁的脫掉白大褂的人。

“沒有,凌晨四點他尿了,我就放在筐裡了,不然溼乎乎的他也難受。”面無表情說著格外讓人隱約感動起來的話,羅簫推了推鼻樑上狹窄的眼鏡框。

“那你不是更難受嘛。”

“還好,以前也有過類似的事兒。”

“也是小狗?”

“不是,是貓。有顧客撿來快凍死的貓,我抱著熱水袋和貓熬了一天一夜,活了。”仍舊面無表情,羅簫把脫下來的白大褂團成一團,塞進一個塑膠袋裡。

“嚯……你真偉大哎。醫德吧這就叫。”發自內心感嘆著,黎小樂摸了摸在柔軟的大毛巾裡滾動的,肉包子一樣的小狗,“哎,他身上是乾的,你給處理過了?”

“嗯。”

“用水洗的?”

“用幼犬專用消毒巾。”又皺起眉頭來,看著對他來說已經嚴重無知到可以一腳從面前踢飛到東五環外的警察同志,羅簫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桌角一盒包裝分外稚嫩可愛的溼巾,“要麼?四十七塊五一包,無酒精無香味的,幼犬和產後母犬專用。”

黎小樂想都沒想,就點了頭。

他已經魔障了。

營養膏,抗生素,消毒巾。他沒想過後頭還有多少錢要掏,實際上他也不在乎。

“哦對了,那個,那三個……怎麼著。”

“夭折的?”

“啊。”

“你要火化還是土葬?或者自己帶回去埋?”

“自己埋?埋哪兒?”

“小區綠化帶,樹底下。”

“不成不成,那太可憐了。”

羅簫狠狠的挖了那小子一眼。可憐?傻逼一樣失誤把小狗害死就不可憐了?!

“那火化還是土葬?”

“還是火化吧,骨灰我可以隨時帶走。”

“嗯,那就把這個單子填了。”指了指桌上一張各項條目挺複雜的申請表格,羅簫遞過去一支筆,“把地址寫上,然後簽名。”

啊哈,又一筆吧?

看了看價格並非難以接受,黎小樂終究簽了字。

“要骨灰容器嗎?”

“哦……不用了,我回頭自己買一個質量好的,得多大?”

“很小就夠,這麼小的幼崽,骨灰也就一小把。”說著,羅簫嘆了口氣,“行了你先走吧,下班之後過來交錢,現在前臺沒人,沒法收錢。”

“那我先給你不成嗎?”

“不成,公事公辦。”果斷拒絕了對方的要求,羅簫抬手摸了摸籃子裡的小狗,眼神在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異乎尋常的溫柔,讓畢竟是警察身份的黎小樂捕捉到了,他有點兒驚訝於那種溫柔,那應該怎麼說?跨越了種族的……父性光輝?還是說果然應了古語所說的,“醫者父母心”?好生之德?悲憫心腸?

“那個……”

“行了,帶回去吧,趕緊給……翠花,讓她餵奶,記著別開空調了。”突然再次開口,剛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