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能是腦子短路了,放緩語氣,“好吧,我現在訂票。”
“大叔我愛你!”他沒心沒肺地傻樂。
我們一起生活那麼久,他不再像年輕時那樣時常把愛掛在嘴邊,他知道他不說我也明白。可那一刻,我忽然覺得沒有另外一句話更能表達我當時的心情。
“小飛,那個……嗯……”
“什麼?”
“呃……別讓我擔心。”
“對不起,我以後會保護自己。”
“不是讓你說對不起……哎,小飛……”話到嘴邊溜了好幾圈,最後我含糊地咕噥了句,“我愛你。”
“……”長久的沉默,那頭突然傳出聲爆吼,“媽的舒維你看什麼看!滾!”
之後我捕捉到幾聲壓抑不住的抽泣,嚇了我一跳,小飛怎麼回事?
我正愣著,電話被另一個人接了去:“阿巖,你家小朋友被你整哭了啊,怎麼了這是?鬧分手呢?”
我滿頭黑線:“別胡扯,讓他接電話。”
舒維賊賊地笑:“不行喲,小朋友現在說不出話哦~”
嘆口氣,算了,我叮囑道:“阿維,不僅是小飛,你也要保護好自己。我明天就飛過去,你們對我都很重要,我到的時候要看見你和小飛都是健康完好的,知道嗎?”
“……”舒維頓了頓,聲音裝得一哽一哽,“我知道小朋友哭啥了,你特麼今天太感性了,我都要哭了……”
我果斷切掉電話。
那次事件對我影響不淺,雖然後來我沒跟小飛提起太多,但心境悄悄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我決定支援他一切買保險的行為,買的越多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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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倆有時過得挺粗糙的,紀念日啊情人節之類的都不大記得住,只有彼此的生日才會小小慶祝一下。
向晉飛的生日和國慶捱得近,好幾次我們都早早訂了票,慶生的同時也度假一把。
我們定了一趟遊輪之旅,向晉飛在甲板上吸引了三四個大學生的注意。那幾個長得水靈的姑娘縮在各個角落拙劣地偷拍小飛,手下雷厲風行發微博。
我就像螳螂後頭的黃雀,覺得好笑。
然後,不知道被多少隻眼睛盯著的蟬小飛同學扭頭找人,一眼就尋見站在暗處的我,背對陽光走來,帥氣的面龐上糅雜著溫暖的光芒。身披霞光的蟬小飛過來抓住我的手,在帶著戒指的地方動情地親了親,一臉幸福到目中無人。
我簡直覺得耳邊響起了激烈的快門聲。
向晉飛這枚曾經的校草,現在打上領帶,披上西裝,再加上點“歲月的痕跡”,往那兒一站還挺人模狗樣的。
但他這一表人才的模樣一回到家就成了假正經,領帶解下玩捆綁,真空西裝玩制服,反正花樣不停地變。他在我面前沒一點掩飾,發|騷犯二想一出是一出。
如今對於向晉飛的縱容已經到了我自己也為之驚訝的地步,比如現在看到他一臉嚴肅地往我的袖子裡塞蘿蔔假裝胳膊的行為,我也能直接裝作沒看見。
當然,條件是他不抽風地炫耀自己的成果。
“大叔你看,你是一個健全的人了。”
我放下手裡的書,慢慢悠悠地盪到他身邊,勾起嘴角衝他輕笑:“我的小右手,你要是敢往我衣服裡留下一點臭蘿蔔味,今晚我一根一根全塞你後面。”
小飛面不改色指責我:“大叔你太鬼畜了。”隨即手忙腳亂地把袖子裡的蘿蔔全抖出來。
“哈哈。”我笑出聲,順手把他撈過來。
這個無時無刻都在想著法子逗我開心的傢伙,我越來越無法抗拒。
跟他在一起的時光,我的笑容越來越多,有時候甚至會忘記自己是個殘疾人,即使偶爾想起也變得不甚在意。他在我眼裡始終是個小孩兒,帶著青年才俊的帽子的小孩。
我還記得他在那個不懂事的年紀衝著我無比認真地說:魏巖,你就是我的人生。我這麼疼他,當然不會給他毀了一生的機會。
我今年四十一歲,與向晉飛相愛十年。時光荏苒,小飛待我一如往昔,而我對他那顆年輕的心的不信任也在這十年間逐漸煙消雲散。我想,我們會一直這麼下去。
全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 流彈爆頭什麼的美國確實發生過,不是胡謅~
第一次這樣寫文一味只求自己爽,有人願意支援真的非常開心。謝謝淚、墨遲雲、蜜糖、春如線、辰兒、豬豬、雙宜,還有中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