穎卓的頭,怎麼拍他也沒反應,深度昏迷,危險了。勞斯蘭斯順高速逆行回醫院,身邊Lyn叫破喉嚨:“NO!William!NO!NO!”他手中的方向盤像手柄遊戲機被猛烈地轉來轉去,極品飛車沒這驚險,才發現自己身負絕技而且一直深藏不露連自己都不知道。
一片樹林,五顏六色的核桃都結樹上了,常識裡接受不了,飛著飛著越來越多的核桃迎面撲來,牛眼大小的拳頭大小的打瓜大小的腦袋大小的,這地方是塊兒寶地種什麼都結果,結果還厚實,仰頭一看頭頂就有一個小西瓜似的猴腦形狀但心裡知道這是核桃,心裡這麼一想身子就飄上去了,到近處展眼一看,喲,這不地球儀嗎?怎麼當成核桃了……地球儀也是從地裡長出來的?常識在潛意識裡強烈抗議。少見多怪,農民就是農民,看到樹上結地球儀就不認識太平洋了?指不定敲開還能吃呢!本想抱兩個地球儀回去嚐嚐,一路走一路摘一路扔,不知怎麼到了林子盡頭卻兩手空空,回頭一瞅都跨越崇山峻嶺了,算了,改日再摘吧。
看到過一片海,應該說是一條海峽,對岸很近,好像也就四五百米的距離,有一個石頭神像立在海邊,是一男的,自由男神,長得倍兒漂亮,眼熟,好像跟哪見過,不是長得漂亮就生往上唬,真眼熟,還不是眼熟那麼簡單,似乎就在幾世以前和他坐過同桌來的,飛過去瞧瞧……飛,這海峽看著窄其實飛起來寬了,等飛到岸上早忘了要來幹嘛,男神那茬兒早消散在迷失境了,就覺得好像在找一東西,十分百分千分萬分億分重要的東西,還說不出是個啥,惱得人無所適從!
看到過五彩霞光裡萬畝良田,黃綠、蔥綠、粉綠、墨綠、黑綠色塊兒井井有條不失隨機天然,澈藍的一條水歡騰流淌在田間四通八達,映照雲的影子、飛鳥的行蹤,不曉得這一雙眼睛附著在什麼生物上或飛行物上,斜著飛、側著飛、倒著飛、俯衝、抬頭、懸停、迴旋、墜落、沖天……根據經驗判斷自己是在一架遙控攝像機裡坐著,但沒有暈機的感覺,又覺得是自己的身體透過控制空氣的流動而變換飛航模式——幾百世之前我深信我曾是一隻蒼蠅殺馬的。
漸漸地眼皮透射光感,一種狀態接受了以後就不那麼情願變化,才動動眼皮就聽見有時鐘秒針滴答滴答在響,睜了眼,回憶裡好像這一世都是幾萬億劫之前的事兒了,忒遠古了,我不要在這一世醒來,看著什麼都覺得彆扭,侷限的空間裡有窗戶框有房頂有門有電視,沒有不認識的東西,看著都眼熟,百葉窗也眼熟,呼吸機,太眼熟了,曾經和這玩意兒打過不少交道,心電圖,腦電圖,氧氣筒……這些都是低等科技。壁畫上的飛天見過沒,那不是一拍大腦門子畫著玩兒,記得滿天都是那玩意兒,記得只要留著一個基因就能重組一個生命,哪壞了都不用治,直接拔根兒頭髮交給醫生,然後交待一句我姓啥叫啥躺進一種機器裡無痛無癢化為微塵,幾個小時後一個新的你就在大試管兒裡喘氣兒了,無老死,不生不滅,不增不減,膠布上粘著一根兒頭髮——你前世給你留的念想。
這房間格局怪,左邊的都在右邊,右邊的都在左邊,腦袋裡本來就漿糊,剛一睜眼頭幾分鐘有點懵。
唐穎卓剛醒的時候,明遠在旁邊沙發上睡著。
作者有話要說:
☆、第 106 章
唐穎卓感覺良好,把氧氣管和吊瓶都拔了,起來翻冰箱,泡個碗兒面,正吃著明遠醒了。
明遠緊張地坐起來:“你什麼時候醒的?怎麼把液體拔了?”
唐穎卓稀里呼嚕地忒兒嘍麵條,嘴裡含糊地說:“——餓了。”
明遠站起來:“我去叫醫生!”
“沒事兒沒事兒,不用叫了,好了。”唐穎卓撕開一個火腿腸,泡湯裡,自言自語說:“米線這玩意兒真不扛餓,這才多大一會兒就消化沒了。”
明遠停了一下,說:“你都睡一天了。”
唐穎卓嚼火腿腸的嘴不動了,第一反應抬頭看時鐘,凌晨一點多,瞅著明遠說:“真的假的?”
明遠輕輕一笑:“假的,剛才給你洗胃了。”
唐穎卓繼續嚼火腿腸,發現自己穿著一身病號服,腳丫子光著踩地,明遠穿的是毛巾衫、睡褲和拖鞋,百葉窗合著。
唐穎卓問:“Lyn回去了?”
“嗯。”
“這個病房,是你隔壁?”
“對門。”
“哦。”唐穎卓又撕開一個火腿腸。
明遠問:“你現在什麼感覺?”
“沒什麼感覺,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