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所畏挺驚訝地看向汪朕,很快又覺得這種驚訝沒必要,這身本身就像一塊鐵鑄的,渾身上下哪不硬啊?不敢和汪朕對話,吳所畏就朝汪碩打聽,“他能一次性碎幾塊板磚?”
“他不碎板磚。”汪碩說。
吳所畏問,“那碎什麼?”
“鋼板”“……”
這地兒不能待了,吳所畏看了一下表,迅速起身朝汪碩說:“我還有點兒事要忙,改天再來看你。”
“我過兩天就出院了,改天我去看你吧。”汪碩說。
吳所畏點頭,“那成,我先走了。”
“等一下,”汪碩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幫我給池騁捎個話,告訴他那天晚上我就鬧著玩的,別那麼不禁逗。”
吳所畏點頭,“知道了。”
“汪朕,出去送送。”汪碩說。
吳所畏連忙擺手,“不麻煩了。”儘管這麼說,汪朕還是把吳所畏送到了門口。
吳所畏抬腳剛要走,汪朕突然開口問道“你為什麼叫吳所畏?”吳所畏頓時噎住,想了好半天才說“因為我對我的名字無所謂,所以我叫吳所畏。”汪朕沒說什麼,轉身進去了。吳所畏有點兒莫名其妙,這人腦子裡想什麼呢?
這個醫院的地下停車場很大,好的停車位都讓機關單位的車霸佔了,吳所畏繞了好一會兒才繞到接近門口的位置。就在他準備開車出去的時候,突然一眼掃到了池騁的車,就在距離門口不遠的地方,停放位置非常好,很容易被人注意到。吳所畏減慢車速,一邊把車往外開,一邊撥了池騁的電話。“你在哪?”
池騁說“在單位。”吳所畏心裡咯噔一下。
“我要開會,過會兒再說”直接結束通話。
吳所畏把手機忘副駕駛位上一扔,一腳油門衝上馬路。
池騁掛了電話之後,吳媽立刻朝他問:“是不是三兒打過來的?”
“恩。”吳媽著急這問:“你沒告訴他我在這吧?”
“沒有。”池騁說,“您放心吧。”吳媽愁著臉“這回也不知道怎麼這麼重,我要是不吐黃疸,就不麻煩你帶我來醫院檢查一趟了。我就怕把病耽誤了,到時候更不好瞧。”池騁沒說什麼,見到熟悉的醫生過來,攙扶著吳媽進了診療室。
☆、160 負心漢
一直到晚上十點,吳媽的診斷結果才出來。
“情況不大樂觀。”能主治醫生說“我們初步診斷是糖尿病引起的胰腺癌,老人家歲數也大了,不建議手術。”
聽到這個訊息,池騁心裡狠狠抽痛一下。
“別的方式呢?”池騁說,“醫藥費方面無需考慮,只要能延長老人的壽命,減少老人的痛苦。”
主治醫生很客觀地說,“這種癌症相對於其他的惡性腫瘤,治療效果的確差一些,化療的效果也不明顯。剛才我也說過了,老人家七十多了,化療可能會增加她的心裡負擔,反而會起反作用。還是儘量以減輕痛苦為目的,提高老人家的生活質量,畢竟時日不多了。”
池騁沉聲問道:“按照這種方式治療,老人家大概還能活多久?”
“應該不超過半年了。”回去的路上,池騁腦子裡只剩下兩個字……半年。
在這六個月內,這兩個字並沒有實際意義,過了這六個月,他的寶就成了草。父親不在了,母親也要離世,兩個姐姐早已嫁作人婦,他就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孤家寡人。在這個世界上,親人給人的安全和歸屬感是任何感情都代替不了的。不敢想象,吳所畏披麻戴孝時,那孤苦伶仃的身影。池騁回到家的時候,已經過了零點。
吳所畏還沒睡,又伏在寫字桌前面吹糖人,小醋包搭在他的脖子上。材料看不進去,玩電腦覺得沒意思,吳所畏只有吹糖人這麼一個消磨時間的方法,因為腦子裡有個龐大的數字目標,在一步一步完成目標的過程中,時間就這麼不知不覺過去了。
吳所畏的手錶指向一點多,比牆上的掛鐘快了一個鐘頭。這是吳所畏第一次偷偷調整時間後,池騁依舊自顧自地晚歸。
“你幹嘛去了?”吳所畏問。
池騁把大寶二寶一起攬入懷中,語氣溫和地說“陪領匯出去了。”
吳所畏瞪著他,“您那位‘領導’可真難伺候。”
“那當然,她說一我不敢說二,她讓我陪著,我就得寸步不離。”吳所畏就像從醋缸裡撈出來的,渾身上下都冒著一股酸氣。“我回公司住。”氣洶洶地往門口走。
沒走兩步就被池騁有力的手臂嵌入懷中,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