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道歉。

比如，做一桌他喜歡吃的飯菜，給他買禮物，或者，跟他那個？

可是他都不知道關真是不是生那件事的氣，唉，真是難伺候。

煩惱了很久的湯闖最終決定不理他，請了老大老二老三來家裡玩，沒通知關真。

於是關真下班回來就看到家裡地板被踩得一塌糊塗，湯闖身邊坐著單柳，對面坐著三個老爺們，一群人其樂融融地圍著桌子包餃子。

關真嘴角抽了抽，回臥室做自己的事。

這邊熱火朝天的，也沒注意關真，湯闖估摸著那傢伙可能不太高興，進去問他要不要一起來。

關真開啟電腦做工作，說：“還是算了，我不會，而且今天要加班，你們弄吧。”

湯闖嘆了口氣，關上門。

這樣的氣氛持續到半個月後，怨氣也好，怒氣也罷，消失在了生活中。

夫夫兩又開始因為買什麼年貨，吃什麼年夜飯，去哪兒度假吵架。

單柳最開始特樂意看他兩吵架，看著就過癮，後來變成嗅到空氣中的火藥味就迅速閃人，還有一個月就要過年了，她磨磨蹭蹭了好久，還是決定回自家過年。

關真開車送她回去，轎車在泥濘路上走了四個多小時，終於把她送到在山裡的家，他和湯闖一起下車幫她搬東西，單柳爸一看她回來了就破口大罵，單柳悻悻縮在關真和湯闖後面。

單柳媽掃過關真和湯闖的臉，最終一盆水衝關真潑了過來，並伴隨著憤怒的咒罵：“你這個殺千刀的禽獸！”

關真：“……”

湯闖：“……”

單柳：“……”

大冬天的，水潑在身上簡直像冰塊一樣，直接把關真潑懵了。

單柳媽潑完冷水，又撿起地上的棍子要來抽，單柳連忙挺著大肚子攔住她媽。

“媽！不是他！你別打！”

“不是他？別騙老孃！老孃看過照片的！”

單柳幾乎要哭出來，不敢去看關真的臉，“真的不是他……他們只是長得像……”

單柳媽還不相信，單柳只能懇求地望著湯闖，湯闖連忙拉著關真上車。

關真氣得肺都要炸了，但是又不能打老人，還是個女的，只能萬分狼狽被湯闖拉上車。

“冷不冷？把溼衣服脫了，把車上的暖氣開大點，會感冒的。”

“媽的。”關真一邊開車，一邊惡狠狠地咒罵。

湯闖取下自己的圍巾，幫他擦頭髮，把他的外衣鋪到後座晾著。

車進入市區，湯闖去給他從內到外買了一套，刷卡的時候發現自己錢花得太快了，愣了許久，帶著衣服回去。

“買新的做什麼？回家換就行了。”關真瞥了一眼。

“替單柳跟你道歉。”湯闖說。

關真側頭望著單柳，認真地問：“你和我是夫妻，單柳才是外人，你幹嘛替她向我道歉？”

湯闖無語，“對不起。”

關真卿身親了親他的臉，繼續開車，“回家吧，先去把車洗一洗。”

終於沒有了單柳那個討厭鬼的騷擾，終於迴歸到二人世界的夫夫兩很不習慣，總覺得日子不踏實，生怕又有什麼亂七八糟的人上門來找麻煩。

湯闖閒不住，在家休息了幾天，在網上看招聘資訊，給好幾家公司投了簡歷。

他在瀏覽招聘資訊的時候腦子裡滑過關霆說的那家公司，順便搜了一下，看完很受震撼，這家公司的規模很大，跨亞歐，在好多地方都有分部，是真正的大公司。

跟這家相比，自己繼父那家的生意就像小孩子打鬧。

自己真的能在這樣的地方工作麼？

在撰寫簡歷的時候，湯闖彷彿聽到了自己身體裡血液燃燒的聲音。

噼裡啪啦，熊熊燃燒。

他沒有提關霆，只是把自己的簡歷遞了出去，心裡也沒抱多大希望，自己既不是清華北大的學生，也沒有留洋海外，工作經驗也只有兩年，怎麼可能被看上？

幾天中，湯闖又陸陸續續遞了不少，也開始收到之前遞過的那些公司的退信郵件。

某一天，關真上班走了之後，湯闖端著咖啡開啟電腦，卻收到一封通知面試的郵件。

他差點把咖啡噴到電腦螢幕上，在屋內踱步良久，給關霆打了電話。

“關叔叔，你是不是……”他在考慮措辭。

“好好幹。”關霆丟出冷冰冰的一句，然後掛了電話，連解釋也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