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聽了,倒是若有所思的在靠窗的軟榻上坐下了:“這陣子鬧得很兇啊。”
“可不是嘛。”半夏有些埋怨的應和,“鬧得不安生他們也沒得好果子吃,前幾天就聽得有學生被抓進去了。”
辰砂一向的思想倒是進步的,所以很不同意半夏的觀點。但是半夏掌握著這宅子裡的經濟大權,還是不要得罪的為妙。所以他把湧到舌尖的話又一併吞嚥了回去。
他們少主倒是對這些不置可否,略點點頭:“隨意吧。”
“少主,今天鋪面上的掌櫃該是會過來交賬的,是不是要多備一個人的飯菜。”半夏提醒他道,見他家少主點頭,便出門去忙活了。
不大一會兒工夫,就有小楓過來傳話,說是鋪面上的掌櫃到了。
少主整了整自己原本就連一絲褶皺都沒有的長衫,身後的長髮也用綢帶束綁起來,看上去更是添了幾分溫雅的氣度。
只是他那雙斜飛入鬢的修眉和上挑的鳳眸,看著又似女子的嫵媚妖嬈,端的是難得一見的好相貌。
大廳裡,一名穿著簇新的灰呢夾衫的中年人正坐在椅子上,旁邊還放了一頂西洋紳士戴的禮帽。
見了那少主走進來,他立刻起身問好道:“巫少主好。”那模樣帶著些諂媚和討好的意味。
那人初刻抬頭瞧見巫嵐,也是愣了一會兒。這世界上還有這般好看的人物?比那畫報上的人不知道好看了多少去了。
他也瞧見過那戲園子裡比女人美出無數倍的戲子名角,那嬌俏俏的男子活脫脫的就是天仙下凡一樣的美麗,但是再與眼下的這位少主相比,那都是連人家的衣角都沾不上邊的。
巫嵐坐下,略皺了皺眉看著這個人:“吳掌櫃怎麼沒有來?”
那人回過神來又是彎腰又是行禮,還打了個前清時候的長揖:“巫少主您是大忙人不知道,吳掌櫃的最近忙得焦頭爛額的,他家的小子去搞了什麼遊行,這就被警衛局抓起來了。老爺子一時沒有想開,急的病了。所以才叫小的過來。”
巫嵐想了想,才又緩緩的說:“那無妨,賬冊就留下來。你回去時轉告吳掌櫃,有什麼須得幫忙的,過來找我便是。”
“少主您真是個大善人。”那人原本還想著在這裡套套近乎,但是見著巫嵐平平靜靜的樣子,也沒有絲毫挽留客人的意思,甚至還有隱隱逐客的意思,也覺得有幾分尷尬。
便又閒聊了幾句,留下了賬冊就匆匆的告辭了。
“咦,吳掌櫃的今兒怎麼去的這麼早?”半夏進門時只看見了一個背影。
辰砂撇撇嘴角:“哪門子的掌櫃,就是底下的一個辦事的人。這吳掌櫃的也越來越不經心了,什麼人都敢往我們宅子裡派。”
“吳掌櫃怎麼沒來?”半夏倒是放下手裡的湯,有些好奇的問。
辰砂便又把剛才那人說的話重複了一遍,聽得半夏皺眉不已。
“半夏姐。”小楓進了飯廳,悄悄地招呼著半夏過去。
半夏瞟了自家少主一眼,發現他並沒有多注意這邊,便放下了碗勺,出了飯廳。
“半夏姐,門外邊又來了人,說是要見我們家少主。”小楓一向是生性有些軟弱的,向來怕惹事,雖然生的壯實,但是心性膽氣還比不過比他年紀小且瘦弱的辰砂。
半夏聽了,二話沒有,就操起了旁邊的笤帚,那笤帚是專門清理花園的,扎得也大,就這樣往門口去了。
“怕是還要欺負上門了?真當姑奶奶是個吃素的?”半夏的火氣一上來,便是巫嵐也是要安撫上好一陣子才肯罷休的。
再加上半夏素來有幾分手上功夫,這就更不得了了。老夫人在的時候就常對她講說:如今巫家不比以前風光,但也不能落了家門。這個家人丁少得可憐,半夏,你可不能讓外人欺辱了鳳璃。
巫嵐,字鳳璃。
如今那些人都欺負上門了,如何不叫半夏生氣?
三兩下開了門,半夏正待用手裡的笤帚把門外的人全部都抽出去,卻又生生的停下了。
倒不是不敢,而是門外,兩排穿著整齊的藍色軍裝的護衛兵正站在兩邊,手裡面端的都是黑亮亮的長槍。
當中停了一輛新嶄嶄的汽車,旁邊正站了一名年青英俊的軍官。
那名軍官手上戴著白色手套,挺拔的身子站在那裡就像是標杆一樣筆直。
作者有話要說: 隨便看看什麼的,順便收個藏啊就更好了。謝謝啊。
☆、赤蛇之卵
門外軍官見了半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