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面的人笑著點頭,可是笑容裡卻滲透著殘忍。
他說,少爺,老爺說了,記住你說過的話,想要留著他的命,就乖乖地聽話。
劉洋有些茫然地看著遠去的汽車,直到再也看不見了,只剩下白花花的一片。苦笑,原來陽光不止可以燦爛,還可以如此的慘白。
劉洋低頭看看自己的指尖,血跡斑斑的,很是可怖,難怪老師會不理他,是自己很髒啊。
為什麼身子一點都動不了,難道是骨頭斷了嗎?
可是,為什麼不疼,一點也不疼。
也許是胸前裡的某個位置疼得太厲害了,以至於其他地方再疼也感覺不到了吧。
飛速行駛的汽車中,肖銳沉默著,眼睛裡的光變得很淡很淡,頭低垂著,手放在口袋裡,給王輝發了一條簡訊,校門口。
沒有說任何的事,簡單的三個字,但是他相信王輝能夠明白。
發完簡訊,手指有些痙攣,或許,是沾了某個人鮮血的緣故吧。
那麼幹淨的一個人,卻被自己弄髒了,那麼愛笑的一個人,卻被自己弄哭了,那麼要強的一個人,卻被自己打垮了,那麼那麼好的一個人,自己下定決心要保全的一個人,可是為什麼,偏偏還是自己讓他受了傷?
7
7、一切是否可以重來 。。。
再次見到肖銳是一年後,再次相見,肖銳沒有想到,劉洋也沒有想到。
自從肖銳走後,劉洋就一直在找他,找了很久,後來一個女人說,他出國了,那個女人其實他也認識,就是跟肖銳在餐館裡吃飯的女人。
那個女人說,其實肖銳這些日子挺苦的,一個人在國外獨來獨往,曾經非常溫柔的一個人,已經變成了冰塊一樣,他常常一個人低著頭走路,耳朵裡永遠塞著一個耳機,卻沒有人知道他到底在聽什麼。
自從離開學校以後,他就再也沒有笑過。
聽到這裡的時候劉洋笑了,這其實也是這麼多日子以來,自己露出的第一個表情。
老師,你說我們是不是很有默契?
老師,既然我找不到你,那這次,就換做你來找我吧,好不好?
他猜的沒錯,肖銳果然來找他了。
劉洋穿著簡單的白色T恤,T恤上還有一個大大地骷髏頭,黑色的牛仔褲,左腿上有一排晶亮的扣子,右腿上有無數個洞。
肖銳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劉洋,痞痞的,帶著點刻意地墮落和叛逆。笑容如世界末日般的頹廢,蒼白而脆弱。
不過才一年沒有見,劉洋瘦了很多,衣服穿在他身上,顯得有些空空蕩蕩的。
這樣怪異和反常的劉洋讓人心裡發慌,這樣的裝束他從來沒有穿過的吧,雖然也非常的漂亮,但是這樣亮眼和帶著年輕人特有朝氣的衣服,卻把劉洋襯托地更加滄桑。
這一天的劉洋很不一樣,他甚至在左耳上戴了兩個閃亮的耳釘,比陽光還要耀眼。
最重要的是,他的懷裡還摟著一個女人,一個非常漂亮的女人。
“阿洋……”
“呵~~”
劉洋右手打了一個響亮的手指,吹了一個口哨,笑道,“別叫的那麼親熱,我跟你不熟。”
沉默。良久的沉默。
肖銳雖然出了國,但是暗地裡卻開始著手培養自己的勢力,那次的事件讓他知道,要保護自己喜歡的人,就只有讓自己變得足夠強大。
妥協,只會讓自己落得一敗塗地。沒有人會因為你的妥協而退讓,要抓住自己的幸福,就只有放手一搏。
過了大約半年的時間,父親對他的監視漸漸的放鬆了,然後他開始收集劉洋的資訊。
這一年,劉洋變了很多。
據調查所知,劉洋平均每隔幾天就要換一個女朋友,有的女人如果願意,他也不介意跟她們發生關係,然後就會毫不留情地甩掉她們,於是他的名聲越傳越壞,但是他卻絲毫不在乎。
肖銳很希望他能夠找一個自己喜歡的女朋友,然後安定下來,可是當他真的安定下來時,他的心卻像被人挖空了一般。
那一種感覺叫心有不甘。
現在劉洋懷裡的女人,是跟他時間最長的一個,已經有半年的時間了。這半年,肖銳幾乎是沒有了魂魄,他想回來,可是卻找不到回來的理由。
有時候他也常想,人就是天生的犯賤,沒有失去過,就永遠也不知道珍惜。
這一年,劉洋沒有逃課,因為他根本就不上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