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跪在樓道里,她則是整夜整夜的抽菸,看著我撕心裂肺的笑或者是流淚。
終於有一天,她死了,是從八樓上跳下去的,腦袋和身體都分開了,腦漿濺的到處都是,那時的陌只有十歲,看見了這一切只是冷淡的繞過她的屍體上樓去收拾一切的東西。然後才又下去跪在她身邊哭,鄰居們都來安慰他,他們以為他哭的是那個女人。
卻只有他本人知道,那是興奮的淚,他清楚的知道,他也瘋了。和他那個所謂的母親一樣。在我的記憶裡,那是我第3次的流淚,我終於離開了那個女人,那個瘋子。
鄰居們幫他把房子買了,把錢都給了他。他去找了那個提供精子的男人,跟那個男人要了一筆錢,之後離開了那個城市,陌從來不主動跟別人說話,在學校裡,他是萬年的第一,這樣才可能有獎學金,未有過什麼留住他的目光。
就這樣渾渾噩噩的他長到了十七歲。對別人來說是花季的年華,陌卻只是在心裡默默的冷笑,也許還有嫉妒,反正他就是這樣,也只能這樣。自己得不到的,別人有了,就會不甘心。這是陌十七歲之前的一切的一切,除了陰暗,痛苦,迷茫,什麼都沒有剩下。
“廢物,你們都是一群廢物麼?不過是一個季度的策劃書你們寫的都是些什麼啊,還提高產品質量,降低成本,我怎麼說的,策劃書裡不許有廢話,你們都是豬腦子啊,這是一群經濟學碩士說的話,狗屁,一群草包,我一年花幾千萬聘你們過來幹什麼?吃乾飯啊!一個個還自以為了不起了,可惡,我在給你們一次機會,一個星期,在寫不出我滿意的成果,下個禮拜都給我捲鋪蓋滾蛋……”
頓了頓,“什麼,改哪裡,不用改,勸他媽給我推倒重來,廢物。”
恨恨的合上手機,該死的一群人,喘息著低下頭,額前的碎髮遮住了他的眼睛,左手緊緊地握住手機,顯示的他的心情已經差到了極點。
工作了一天一夜,到現在為止還沒有吃任何東西,不但身體疲勞到了極致,連胃也開始抽搐的疼了起來,卻還要趕回公司修改策劃書,真是氣人,那群經理都是草包麼,屁大點事也要找他,自己都辦不妥,要他們還有什麼用?微微揚起頭細細地抽氣,該死的,好痛。無力的靠在牆邊蹲著,默默的忍者,只是盼望那火灼的痛楚儘快過去,自己好趕去公司處理那該死的事件。
“噠噠”的腳步聲響起,眼前出現了一雙白色的球鞋,誰那麼無聊,很恨的偏過頭。陌輕輕地笑了,好可愛的人,長得還真是漂亮,是那種介於男人的英俊與女人的秀美,在他的身上卻沒有絲毫的衝突,眉間自然的縈繞著一股清澈的帥氣。
不說話的時候沉靜如斯,發起脾氣來卻像個王者又好似一個任性的小孩,依然有著第一眼所見時的震撼,一股暖流緩緩的流進心裡,冰凍已久的心漸漸的融化有了知覺,見他緊緊的皺著眉頭強忍痛楚。陌的心裡有著微微的抽痛,蹲下去,從包裡拿出牛奶遞給他:“來,喝一點。”
陌似乎是把他當作了小孩子。輕聲哄著,心裡也不禁為自己的表現感到驚異,只不過是個見了一面的人,陌這麼做會不會太自作多情?果然,鍾澤狐疑地望了陌一眼,又看了看那盒奶,皺了皺眉“最討厭喝牛奶了。”嘴裡小聲的嘟囔著,卻還是順從的接過,插好吸管輕輕的吸著,好像只小貓,皺緊的眉頭有了鬆動的跡象。見他喝完,陌伸手接過空盒,從包裡拿出便當來給他。
“不用了。”鍾澤微微搖了搖頭,好香的便當,金黃色的蛋黃液裹著珍珠般的米粒,就像迤邐的沙灘一樣美麗,再配上翠綠的醃黃瓜與培根,唔,好美味的樣子,見他的喉結上下動了動,陌忍不住輕笑,修長的頸項上,潔白的面板下隱藏著暗青色的血管,真讓人想入非非啊。
“吃一點點,好不好?不然很快會餓的”在學校裡,恐怕沒有人敢相信此時表面上落落大方波瀾不驚的少年心裡也是小心翼翼的吧?鍾澤咬了咬唇,終是接過陌手中的便當,一小口一小口地吃著,那一張一合的唇和那若隱若現的粉紅色的舌頭,還真是讓人心猿意馬啊!才吃了不到三分之一,他的手機又響了,鍾澤眉頭一皺,把便當遞到陌手中,接起電話。
“怎麼回事?”他冷冷的問那邊的人,“好吧,我知道了,馬上回去,你通知董事會其他的成員。”是公司又出了什麼事麼?陌緊皺著眉,沒敢問。鍾澤笑著伸手去摸陌的頭,直起身來,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真是個外冷內熱的好孩子啊,不過,要多笑笑才會有女孩子喜歡啊。”揮了揮手,招手叫來一輛計程車,絕塵而去。
陌心裡升起了一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