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接,就由你伸著手。
你沉默著,最後說,求你了。
我吃驚的看著你。
你看我看你,輕輕的笑了一下:“我根本不知道我在做什麼,我也沒資格考慮是否正確,我只想有個人能在我身邊看著我,哪怕一眼也好。”
你抿著唇,然後來問我,我躲不開
我看
見你滿是血絲的茶玻璃色的眼睛慢慢溢位澄澈的液體。
我甚至沒意識到那是眼淚,眼淚就滴到我的臉上。
快樂王子的眼淚。
然後,我接過請柬,說好吧。
☆、第 16 章
過了兩天,衛青送衣服給我。
我試了一下,又仔細看了裁剪和縫線,讚歎說:“真的挺不錯的,這麼快……”
衛青靠在門框上,看了一會兒,沒講話。
韓煙死後,衛青也變得沉默了不少,大概你變成了虎,他也知道了伴君如伴虎。
最後衛青問,為什麼所有人還能忍受一切都和以前一樣。
我理了理衣服下襬。
其實韓煙一死,一切都不一樣了。
但我什麼也沒說,看了看鏡子,對著鏡子裡的衛青,笑了笑。
衛青對於我答應參加你的婚禮,表現出了相當明顯的看不起。
我早說他是一個又有趣又正直的老好人了。
我其實也在猶豫,要不要自己捅自己一刀。
那天衛青走了以後,我還在試那套西裝。
我怎麼穿都不如韓煙穿西裝好看,穿在他身上像是自然而然。
穿在我身上就像是一套戲服。
我穿了脫,脫了穿。有人說舊一點的衣服,看起來會像主人一點。
我一邊想如何不弄皺它,而且還能讓它看起來舊一點時,我就想到了韓煙留下來的袖釦。
看著你
不如讓那對綠寶石看著你。
我仔細的扣好那對袖釦,儘管它們看上去過分的繁重和昂貴了點。
我仔細照了照鏡子,我覺得沒有任何不妥了。
我想我就是缺了那點貴氣。
婚禮那天,人非常多,但很多人都穿黑衣服,黑壓壓的,臉上掛著笑,觥籌交錯。
只有你的新娘穿白,白裙子的白紗拖尾非常長。
“有十米多……”旁邊有人說:“是VERA WANG的設計。”
“哦”
“裙子上閃的是碎鑽,不是亮片……聽說的”
“哦”又是幾聲讚歎。
我在人群中找你,你淹沒在很多人的包圍裡。
無精打采,強顏歡笑
你也穿黑,笑不出來,只牽牽嘴角。
我忽然有種錯覺,這才是韓煙的葬禮,你連你自己的一部分也狠心撇開,當了陪葬了。
有人問我是誰的時候,我便不說話,藉故拿酒杯,伸出那對袖釦叫他們看。
他們就閉上了嘴,知趣的笑笑。
我才知道,錢,原來就是底氣。
做有錢人有時也沒勁透了,比如那個時候有氣無力,臉色慘白,形同喪屍的你。
參加完你的婚禮,我覺得我和你徹底斷了。
我說我一點傷心也
沒有,照鏡子的時候,對著鏡子裡面的的自己說的。
我覺得我說的是真話,我躺在我又請工人刷回原來塗料的房子裡,想了想。
然後又習慣性的掉幾滴眼淚。
頓時感覺和你在一起的一年半過得有像半輩子那麼長。
再仔細想一遍又會覺得很短,很疲憊,像看完午夜場那樣的疲憊,但不難過,因為電影好歹只是電影。
忘掉過去都很容易,只是有點可惜還沒破譯韓煙留給我的迷局。
手錶是嘲諷,袖口是禮物,手套是什麼呢?
我也試過那副手套,做工精細,裡面還有真絲做的襯裡,既低調又奢華。
始終想不明白,就不想了,專門買了個盒子,收藏好,想等我老得快死了寄還給你。
那時我也聽說了你和韓煙最後的那段故事了。
衛青在我打定主意離開上海之後,有一次說請我吃飯,他自己喝多了,然後就說了。
他說韓煙到最後一直不肯進食,只是睡在你們兩個的臥室裡,看著窗外一言不發。
你陪著他,一遍一遍的發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