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又愛又恨。
周南生所在的3班與謝暄的7班並不在同一教學樓,在學校裡見面的機會少了,也不再像小時候那樣時時膩在一起,尤其是初中開始大熱日本動畫片《灌籃高手》,男生中間颳起一股打籃球的熱潮,一下課,討論聲便能震耳欲聾。你說櫻木是個大天才,我說流川楓更帥,湘北絕對的王牌。又說要是三井沒有荒廢那幾年湘北肯定更強,他可是三分神射手呢。也有認為整部動畫裡最厲害的是藤真健司的。再有深度點的,便著眼於籃球技術和作戰方案的。
周南生也不能免俗,上學天天帶著個籃球,課間十分鐘也要跑下樓玩。
謝暄所在的重點班,每天留堂到晚霞漫天、夜幕四合。周南生便一邊一個人打籃球,一邊等謝暄下課一起回家。因為沒有人陪練,他便一個人站在三分線外練習投射,練多久也不覺得無聊。
因著出色的數學成績,周南生曾入選學校著力培養的數學競賽小組,可是他不耐煩天天留堂補習,於是自動退出,寧願一個人投籃,玩物喪志。
等過於認真負責的老師終於宣佈下課,謝暄隨著人流去車棚裡取車,然後慢慢推到籃球場——煙藍色的天幕下,籃球場邊的路燈光將少年的射籃的曼妙影子拉得老長,籃球在空中劃過優美的弧線,乾淨利落地從籃球網中落下,掉到地面又高高彈起。少年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然後抓起衣襟抹了把臉上的汗,看見等在一邊的謝暄,便跑過去一手拎起丟在籃球架上的書包,一手抓起籃球夾在臂彎,跑過來,“好了?走吧——”
進入青春期,周南生開始瘋了般的抽條,原本略有些鼓鼓的孩子臉迅速拉成乾淨明晰的線條,初具少年人的青澀英俊,薄薄肌膚下是長期打籃球形成的頗有彈性力量的肌肉,瘦,但並不弱。他一站謝暄面前,謝暄就感到一股夾雜著汗酸味兒的熱氣撲面而來。他惹得渾身冒氣,髮梢都是亮晶晶的汗珠。他也不管,只與謝暄講些一天中的事兒。
周南生並不騎車,每日跑步上學、放學,按他的話說就是鍛鍊體魄。有時候興致來了,也會跳上謝暄的後座,站在上面,兩手搭在謝暄肩上。遇到孫蘭燁騎車在前,會在經過的時候故意嚇她一下,拉拉她的馬尾,或者將隨手摘的香樟葉子扔在她的頭上,看到女孩兒受驚慍怒的表情便得意地哈哈大笑,然後催促著謝暄加快車速——
作者有話要說:初中了,分別也快了~
11
11、雙面 。。。
兩人在謝暄外婆家門口分手,周南生一個人踏著暮色回家去。
這幾年,他跟他母親依舊住在那個老宅院裡。農村有句俗話——寡婦門前是非多——一點不錯,何況關繡原本就不是個門風緊的,熱衷於跟村裡的一些嘴舌油滑的男人打罵幾句,她輕佻的行止引來很多不正經的男人——男人並不是個個都有賊膽兒,但嘴上佔幾句便宜也是好的。關繡也不是真正放浪的女人,碰上心情不好,將那些嘴巴不乾淨的男人指桑罵槐損得爹孃都不認識。但男人有時候就是犯賤,被這樣罵,心裡還癢癢的,照樣舔著臉往前湊——
謝暄回家的時候,正看見關繡一手撐著腰,一手指著一個男人笑罵:“滾你孃的,香的臭的晚上跟你婆娘被窩裡去說道,就怕你降不住——”
被罵的男人是村裡人稱王獨眼的,他因為小時玩彈弓弄傷了自己的一隻眼睛,瞞著父母不敢說,結果延誤了醫治而瞎了一隻眼。這個王獨眼最是能說會道,嘴巴賤。被這樣罵,也不惱,臉上依舊笑嘻嘻的。
關繡還要罵,一抬眼看見周南生,掛著臉,眼睛陰沉沉的全是陰霾,不由有點臉熱,因此表情訕訕。周南生卻連看都不看她一眼,閃身進了院子。
像每次被兒子這樣漠視一樣,關繡感覺到一種憤怒,這種憤怒迫使她沉下臉衝著周南生的背影尖著嗓子叫:“又有誰欠著你了,你擺這種臉色給誰看,誰供你吃供你穿——”
但周南生堅硬的背影顯示出一種充滿力量的沉默的怨怒,讓關繡的憤怒責罵有點兒色厲內荏,於是這憤怒便像被戳破了的氣球,餒了——關繡感覺到從未有過的虛弱。
自從丈夫周志松去後,原本應該相依為命的倆母子關係卻越來越緊張,隨著周南生的長大,他目光中那種越來越明顯的輕視和不滿,讓關繡感覺到難堪,在兩個人關係權力的角逐中,曾經屬於絕對霸主的關繡已經感到越來越吃力,她正在漸漸失去這種控制權。
關繡不是沒想過改嫁,這些年陸陸續續地也說過幾個,但關繡都不太滿意。她從小就是美人胚子,又能唱會跳,被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