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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時候我圖他們什麼?什麼也不圖!他們就是沒拿我當兄弟看,至少是朋友吧——結果,我們家一出事,他媽個個都成了縮頭烏龜,我這是要他們為我出頭了還是拉著他們往火坑跳了?打小一塊兒長大的,也只敢偷偷摸摸塞錢給我,老子難道缺錢?我他媽活了二十幾年,第一次體會到什麼叫寒心!”

謝暄沒說話,抽著煙看著雙目赤紅的江緹英,想起第一次見到江緹英,又漂亮又驕狂,僅僅因為老師的不公平對待,就為毫不相干的同學出頭。再見在蓮花?鯉?1949的俱樂部,他毫不猶豫地擋在謝暄面前,或許他不過是因為跟孟古一行人不對付,但那些微小的細節,卻讓他記到現在,也是那時年少,心性還柔軟,換了如今,只怕再也無法觸動分毫。

“曲終人散,人走茶涼,原本就是人之常情。”謝暄沒有勸慰,說出的話有刀刃的冰冷和現實,卻又帶著說不出的蒼涼,他自己抽菸,臉上依舊平靜無波,沒有同情,也沒有為難。

江緹英靠在沙發上,出神地望著虛空,想著他家出事前,父親沒有任何徵兆地強硬地將他和母親送出國,等到在報紙上看到那則訊息,彷彿整個世界瞬間崩塌,反觀之母親,除了面色蒼白搖搖欲墜外,卻是奇異的堅強鎮定,其實母親早就心裡有數了吧,只有他,渾渾噩噩,那麼多的跡象表明家裡出事了,他卻愣似一點沒發現——

江緹英生平無大志,正經事沒做過幾件,鬥雞走狗提籠架鳥的活兒玩得溜轉——他一直覺得人生短短几十年,最重要的無非是活得開心痛快,建功立業光宗耀祖的偉業實在沒意思——所以說,人不能太得瑟,太得瑟了,老天都看不過去——

他是瞞著母親偷偷回國的——

“我知道這麼做很幼稚,可是我心裡面實在憋得慌——”自他家出事後,有些話憋在他的心裡面,沒有人可以訴說,痛苦也只能背過身一個人咀嚼,“如果不做點什麼,我會發瘋的——”

“你有什麼打算?”

江緹英搖搖頭,站起來,“這你就別管了,或許過段日子我就回澳洲了,畢竟我媽一個人在那兒我也不放心,誰知道呢——”他看著謝暄,認真地說,“謝暄,謝謝你,連著那次在錦都的——”

謝暄跟著站起來,神情並沒有變化,“不用。”

江緹英笑起來,輕輕捶了謝暄一拳,“想不到啊,以前見你的時候,又瘦又不愛講話,我看著就覺得這是個需要人照顧的,現在卻十足一個社會精英——”

大約是提起從前,謝暄的臉上也有了一絲笑意。

江緹英走過去輕輕抱了抱他,“謝暄,我不能說我以後一定會怎麼怎麼樣,但我會記著你的——”

然後他放開謝暄,臉上恢復滿不在乎的輕鬆,揮揮手,“我走了——”

他開啟門,然後愣了愣,門外有人,正是謝明玉——

謝明玉也不知在門外站了多久了,看見謝暄望過來,率先開口,“三哥,我送江緹英下去——”

謝暄還來不及說話,謝明玉已經關上了門,隔開了他跟江緹英。

門外只有江緹英和謝明玉,江緹英的目光就變得古怪起來,似笑非笑地打量著謝明玉——他可不信謝明玉有那麼好心——他們從少年時代起就互相看不順眼了,江緹英小時一直在北京,那會兒他父親還在軍界,他是在武裝氛圍濃厚軍區大院兒長大的,真是恨不得天天身上斜背一管上了膛的AK47,骨子裡的霸道專制。初三那年被送到蕪和老家,遇上又囂張心眼兒又多的謝明玉,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果然,謝明玉也懶得裝那副純良友好的模樣,冷著臉徑自走進電梯,身子往壁上一靠,兩手高傲地抱在胸前,直截了當地問:“你找我三哥什麼事?”

江緹英短促地笑了下,心想,我跟謝暄跟你有什麼關係,也懶懶地靠上電梯壁,壓根不理他。

謝明玉也知道江緹英一向看自己不爽,也不跟他廢話,“你家的事兒別拖上我三哥,官場上的事,他插不上手——”

江緹英一聽這話,火氣就上來了,斜著眼睛冷笑,“這你可錯了,今天可不是我巴巴地求上門的,是謝暄仗義——”好像是故意氣謝明玉似的,江緹英說得聲情並茂又含糊不清,“現今誰都把我當瘟神似的往外推,從來錦上添花易,圕馫闁苐雪中送炭難,謝暄的人情,我領,謝暄這個人,我也認——”

謝明玉的臉沉了沉,然後又笑,而且笑容越來越大,諷刺也越來越濃,“別,你可千萬別給我三哥發好人卡——他的心硬著呢,保不齊背後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