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從公司過來的,謝暄的身上穿著深灰色的西裝,領帶打得一絲不苟,靠在黑色蓮花上,有一種冷銳之氣,彷彿沒有人間煙火之氣,那樣歡騰的熱鬧,與他無關——
謝暄見謝明玉看到了自己,便站了起來,熄了菸頭,開啟副座的車門,朝謝明玉微微揚了揚下巴——
謝明玉一下子就覺得剛剛那場勝利變得索然無味,他將車鑰匙扔給相熟的人,“給我把車開回去,我先走了——”
“誒?那賭注怎麼辦?”立刻有人問,看看臉色發白的王博,他們還等著看熱鬧吶。
謝明玉不耐煩地甩出一句,“記著。”自己兩手插兜,慢吞吞地走近,坐進蓮花的副座。
謝暄給他關上門,目光在那一片好奇地望著自己的人群中滑過,波瀾不驚,然後繞到車子另一邊,坐進去,發動引擎,車子緩緩地駛進夜幕——
人群中有人問:“那是誰?”
謝明玉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那癲狂的興奮之後顯得有些疲軟,“不是說吃飯嗎?去哪兒吃?”
謝暄眼睛看著前方沒回答他的問題。謝明玉抬了抬眼皮,看了眼面無表情的謝暄,乾脆閉著眼睛不說話了,直到謝暄沒有起伏的聲音在狹小的車廂內響起——“你嗑藥了?”雖是疑問句,卻是肯定的語氣。
謝明玉的心臟收縮了一下,不自然地扭頭,裝出不耐煩的樣子,“知道了還問!”
謝暄果然沒再說話了,謝明玉卻感覺煩躁,以前他就搞不清楚謝暄的喜怒,更別提現在,謝暄隱藏得更深了,他忍不住扯開衣領,啃著手指——
“到了,下車吧。”
謝明玉迫不及待地開啟車門下來,卻不是任何酒店飯館,而是一個高檔小區內——謝明玉狐疑地看著謝暄,但謝暄什麼也沒解釋,停好車,徑直走進了公寓樓,謝明玉只好跟上——
電梯到十六層,開門,入目是一個複式小樓——這是謝暄回國後置辦的產業,住在謝公館,處理有些事情畢竟不太方便,大了,總要有一兩個自己的窩,有時候工作太晚,謝暄會回這裡來睡,至於名揚的那處小公寓,因為離得有些遠,倒是空置了,不過人雖沒有過去,謝暄還是會定期派人過去打掃。
謝明玉是第一次來這裡,本來有些好奇,但嗑過藥之後的腦袋有點昏沉沉的,他一進門,就賴進了沙發,連一根手指都不想動,只掀著眼皮看謝脫掉西裝外套,扯掉領帶,又解開了襯衫最上面的兩顆紐扣,衣袖挽到 肘部,進了洗手間不一會兒出來——
謝明玉眼珠子跟著他轉,小聲地嘟囔,“我餓了——”
謝暄走近,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謝明玉歪著腦袋目不轉睛地看著他——這才發現,謝暄似乎很不高興,臉跟冰雕似的,眼睛裡黑色的氣息翻滾。
“起來。”聲音裡沒有一點溫度。
65、峰迴路轉 。。。
謝明玉謝小爺也不高興了,什麼破語氣,明明自己說吃飯的,飯還沒吃到,現在擺什麼臉色給他看,於是閉上眼睛,壓根不理他——
謝暄又說了一遍,謝明玉彷彿睡死過去了,就是不動。
謝暄忽然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將他抓起來,往洗手間拖——
謝明玉差點摔倒,沒料到謝暄會這樣粗魯,也火起來了,“你幹嘛?你放開我,你他媽放開——”
他被謝暄拖得跌跌撞撞,又掙扎不開,然後一下子撞在浴缸上,手臂和小腿磕在堅硬的浴缸邊緣上,雖然身體感官有些遲鈍,也還是疼。謝暄擰開水龍頭,冷水從蓮蓬頭灑出來,飆到他臉上,謝明玉打了個寒噤,手腳齊用要爬起來,謝暄的手卻大力地按住他的後腦勺,不讓他起來,一手拿著花灑直接將冷水往他頭上淋——
冷水流進氣管,嗆得他火燒火燎的疼,大聲咳嗽,喘不過氣,他大力推開謝暄,大吼:“你他媽發什麼瘋?”話剛說完,就忍不住彎下腰,咳得整張臉都通紅,簡直要去半條命。這還是早春,春意料峭,那樣冷的水澆下來,凍得直打哆嗦,看起來又狼狽又可憐——
謝暄卻只站著,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眼睛裡像結著一層霜,聲音都不帶一點溫度,只問他,“腦子清楚了沒有?”
謝明玉一聽這話,立馬兩眼冒火,“我腦子清不清楚關你什麼事,你憑什麼管我?”
“就憑我是你三哥!”謝暄的喝聲劈頭蓋臉砸下來。
謝明玉的唇角往上一勾,冷笑,下巴一抬,眼神輕蔑,“我不稀罕!”話音未落,只聽到啪一聲,整個人一趔趄,差點摔在浴缸上,暈頭轉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