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都甭想吵醒我們——”
謝暄被他的說法逗笑,心情也輕快起來,“你是打算考體校?”
周南生晃晃肩膀,露出一貫有些吊兒郎當的表情,“再說吧,你也知道我這人,沒什麼定性,也沒啥目標,你呢?”
謝暄望著前方,微笑,“我也不知道。”
周南生忽然一把勾住他的脖子,把他往下壓,左手握拳頂著他的腦袋,咬牙笑道:“謝小三兒,跟我還保密呢,嗯?你這人狡猾狡猾地,老實交代,打什麼主意呢——”
謝暄陪著他鬧了一會兒,兩人在陽臺上你踢我一腳,我捶你一拳,你來我往的,倒像是回到了還在周塘的那些日子。
經這麼一鬧,周南生身上的陰鬱似乎消散了大半,整個人又恢復了往常的朝氣,笑嘻嘻地說:“不是說要帶我去轉轉,去哪兒呢,上次來得太匆忙,這會兒得好好補回去——”
“你有想去的地方嗎?其實我也不大出去,要不我去網上查查?”
“隨便吧,這兒我也不熟,管他去哪兒呢,其實我特不待見那些著名旅遊景點,盡看人去了,然後傻逼似的照張相,跟完成任務似的,一點意思也沒有吧,就隨便轉轉吧——”
謝暄眼裡含笑,點頭“好。”
周南生興致勃勃地勾住謝暄的脖子,領導似的一揮手,“走,為慶祝周南生同志和謝小三兒小同志的勝利會師,咱們先去啜一頓,餓死我了,昨晚吃的那些餃子真不頂事,我都快撓牆了——”
謝暄忍笑,踢他一腳,“先去洗臉刷牙。”
周南生一跳,就敏捷地躲開了謝暄的襲擊,“馬上,三分鐘搞定。”說著已經閃進臥室不見了人影。
周南生進去的時候也沒往床上看,一頭鑽進衛生間——他們體育生的訓練每天從早上六點半開始,為了多睡一分鐘,早鍛煉出堪比軍人的速度,說是三分鐘,還真絕不超出一秒鐘,只是他一出衛生間,卻正好對上了謝明玉的眼睛——
少年卷著被子,頂著毛茸茸的頭髮,看著他,也不知是不是還沒睡醒,那眼神有些不高興,儘管這樣,卻依舊漂亮得打眼,像只壞脾氣的貴族貓。然後,他翻個身,閉著眼睛又自顧自地睡覺了。南生看見他翻身時候被子滑落而露出來的光滑的肩背,並沒有穿衣服。
一瞬間,他的腦子有點蒙,走了幾步,踩到了地上的睡衣。
“怎麼了?”謝暄看出來後的周南生臉色有些不對,關心地問。
“嗯?”周南生回過神,“唔,沒事。”他覺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沒穿衣服怎麼了,兩個都是男的,能有什麼事?何況自己睡覺也喜歡赤膊,舒服,誰耐煩穿睡衣啊,娘們兮兮的。
“那走吧。”謝暄也沒在意,他的脖子上依舊圍了那條黑底紅條紋的羊毛圍巾,襯著那張臉越發溫潤潔淨,兩隻手插在長外套的口袋裡,看著他。
“嗯。”周南生將那些不合宜的心思丟開,與謝暄一起走出公寓。
去的還是上次和周南生一起去的那家早餐店,要了兩碗噴香濃郁的豆漿,兩根油條,一籠小籠包和一籠燒賣,熱騰騰的早飯下肚,整個人都舒爽起來。
兩人吃完,付錢。謝暄記起家裡的謝明玉,也不知起來沒有,打電話過去——謝明玉果然還在床上,聲音懶懶的軟軟的,帶著嬌氣——
謝暄問:“要不要給你帶早餐?”
謝明玉倒是不客氣,張嘴就點餐。
謝暄掛了電話,和周南生走出早餐店往橋東的一家老字號的早餐店走去——學校前面最多的就是這種早餐店,賣的基本差不多,今天週六,學校放假,生意冷清了不少——
“老闆,給我一屜蒸餃,大碗的牛肉粉絲一份,打包。”
“好咧!”老闆應聲,麻利地對屋裡的老婆喊道,“一屜蒸餃,牛肉粉絲,大碗,打包。”
周南生不解,“剛在那家早餐店怎麼不買?”
謝暄沒多想,只說:“明玉嘴巴比較挑,只吃這家的。”
周南生一下子就愣住了——這原本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但周南生就是覺得很不是滋味——謝暄是誰?謝暄是他周南生髮誓要做一輩子兄弟的人,是他潛意識裡總不由自主要去保護,要去對他好的人——大概源自於幼時記憶,總覺得謝暄身體不好,斯文清秀,寡言少語,不善交際,像是他乖巧的小弟弟,他自覺地照顧他遷就他,認為這是理所當然,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謝暄也會去照顧別人遷就別人,那怎麼行?
但,那又怎麼不行?謝明玉是謝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