艱難地生存。弱肉強食的自然法則表現地更為明顯,痛苦的他們將氣撒在更為落魄、弱小、卑微的人身上,這樣似乎才能找回一丁點自尊。
許惜就是那個食物鏈底端的倒黴蛋,同齡的孩子們永遠在背後拿小石子丟他,嘲諷他,他從來沒有一個朋友,他默默忍受著一切不敢告訴任何人,生怕一點動靜就能摧毀了他原本就搖搖欲墜的家。他只是慢慢地把自己包裹起來,讓那些自卑和怯懦從小就跟著他,深深印在了骨子裡,直到現在。
他努力而笨拙地活著。因為不聰明,所以他做事尤其地細緻和認真,特別捨得下笨功夫,對於簡單而且重複機械的動作,他總能做得非常好。就比如洗頭按摩這種事情,他做過幾間店,就沒遇到過能比他還洗的好的,每一個動作和細節,只要印在了許惜的腦子裡,就永遠不會出錯。
可他基本也就只能這樣了,一輩子連個髮型師都做不了。稍微需要用點腦子的事情,許惜就轉不過彎兒,比如髮型師這樣需要創造力和想象力的工作,許惜永遠都不可能做。要是別的誰,從十三歲開始做學徒,五六年的時間早就能做到髮型師了,可許惜呢,還在兢兢業業地洗頭。
可對他來說,這樣的日子已經太好了,他離開了那個破地方,也可以工作,可以靠自己養活一家人,只要把債還清,他就可以不用這麼拼命。
未來充滿了希望。
許惜小心地把整個店裡都收拾地乾乾淨淨,地上找不到一絲碎頭髮,毛巾全部整整齊齊,鏡子乾淨地發亮。
剛剛收拾好關門,兜裡就響了起來,許惜從他兜裡掏出個黑色的老年機,來電顯示是禧堂會所總檯。
許惜趕緊接了,裡面傳來一個有此嚴厲的女聲:“許惜,你到哪兒了,許先生來了,在等你。”
許惜答:“媛姐,馬上,已經關門了。”
那邊又催了兩句讓他快些,許惜應了,傘都沒撐飛快地往對街跑過去。
除了在這理髮店裡上班,許惜還打著一份工,就在對面的一個洗浴中心裡做按摩師,這兩個店都是同一個老闆。知道許惜條件差,也就格外照顧了他一些,要不誰肯讓他這麼打著兩份工啊。每天這邊下班了,那邊正好上班,忙起來的時候就是一天一夜。有人酸他,說他要錢不要命,不過許惜不在乎,成為家裡人依靠,才不至於讓許惜覺得自己是多餘的。
今天天氣不好,那邊兒店裡生意也應該不怎麼好,不過幸好林珺童來了。林珺童很少直接來店裡的,很多時候都是打電話讓許惜去他公寓裡。
許惜跑到店裡的時候,就聽著大廳裡嘻嘻哈哈的笑鬧聲。林珺童帶著兩個他一樣年輕漂亮的男女,前臺的幾個接待小姑娘從來沒見過這麼幾個的亮眼的帥哥美女在一起,激動地不停小聲嘀咕。
“惜惜,你可來了,等死我啦!”林珺童笑意盈盈地衝著許惜笑。他有些頹然的醉態,給那張本來就好看的臉增加了些許媚意。
“對不起,珺童哥。”
林珺童上來挽住許惜的胳膊,特別驕傲地對那那歪在沙發上躺著的男女道:“瞧見了沒,我弟弟,我就說了吧和我一樣好看。要他出道的話,你們倆都得上街要飯去了。”
那兩人嘻嘻哈哈地笑,眼睛在許惜身上不斷掃視。
林珺童又指著那兩個人說:“這是我大老婆,你叫他小鵬哥,這是我二老婆,你叫她小瑜姐。”
店裡的人都被逗的直笑,許惜腦子還在想著“怎麼兩個老婆”,但看著別人笑,他也跟著笑,然後乖乖地叫人:“小鵬哥,小瑜姐。”
這兩人也跟林珺童認識好些年了,以前林珺童沒簽公司的時候就和他倆合租,然後跟了個公子哥一段時間,散了的時候那人送了他一套房子,林珺童就從小出租屋裡搬了出來,後來進了瑾玉傳媒,雖然只是死跑龍套的,但日子已經好過地多了。
娛樂圈水渾得很,真心真意交朋友的不多。除了一線們鬥得厲害,這些小咖之間也是刀光劍影的。但小瑜小鵬就是兩小野模,和林珺童沒有利益衝突,所以到現在三人都還是挺好的。
小瑜瞪著大眼睛道:“你這弟弟純啊,你看看你那妖精樣。”
“不錯,真嫩啊,成年了沒?”小鵬對著許惜做了個飛吻。
許惜輕輕拉了下林珺童的袖子,有些窘迫,林珺童笑道:“哎呀,不逗你了。”然後又揮手招呼那兩人,“行啦,你們別鬧了,人家還要不要做生意啦!咱們去包廂吧。”
趙瑗熱情地迎了上來,把這倆半醉的帥哥美女們分別送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