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
可還沒有到期限,就出了事兒。
融資公司倒了,老闆捲款潛逃,杳無音訊。許惜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剛好是在理髮店上早班,時間還很早,也沒有客人,許惜正和真真一塊兒整理著毛巾,手機就響了起來。
來電是任海莉。
“喂,姑姑。”
許惜敢一接起來,電話那頭的任海莉就哭起來了,大喊道:“許惜,你趕緊過來,出事情了,海明出事情了!”
許惜頓時心都揪起來了,大聲道:“怎麼了?出什麼事情了?”
任海莉一邊哭一邊結結巴巴地說:“早上……剛剛起床,就有人打電話給我們,說是融資公司那邊出了問題,資不抵債,要、要倒閉,聽說……老闆帶著錢跑了!我們趕緊就急急忙忙地趕了過去……外面圍了好多人,特別亂……後來有人把公司的大門砸開了,人就衝了進去搶東西……海明也在裡面,我進不去,就看著特別亂,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兒,我就聽到海明慘叫了一聲,我上去的時候,海明已經躺在地上了,旁邊丟著個硯臺,根本不知道是誰砸的……現在在醫院,海明在搶救,醫生說……說是很危險……”
說著任海莉又開始嚎啕大哭,許惜嚇得話都說不利索了,任海莉這才稍微止住哭,告訴了許惜醫院的地址。
“怎麼回事兒,你家裡又出事情了?”真真也立刻緊張地看著許惜。
許惜哪裡還有事情跟她多說,丟下手裡的東西一句話沒說就跑出了店門,趕緊招來計程車往醫院趕過去。他心裡害怕極了,總是這樣,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圍繞在他們身上的災難和不幸,為什麼總是無法斷絕?
許惜到了醫院,任海莉還在手術室外等著,她也憔悴地只剩下一把骨頭。可這個時候倆人都只能做對方的依靠了,否則立刻都要崩潰。
手術倒是進行地很快,一會兒醫生便出來了,摘下口罩之後,露出的是非常嚴肅的表情。
許惜和任海莉趕緊引上去。
醫生道:“傷者的情況不太好,我們這裡先緊急處理了外傷,透過手術取出了破碎的顱骨,傷者已經從昏迷中清醒,但意識並不清晰,需要進一步的檢查,看看腦內損傷情況如何。”
任海莉腳都軟了,撐著許惜的手哭道:“這可這麼辦!怎麼會……”
醫生安慰道:“你先不要激動,要儘快做ct檢查等等,怕腦內有其他嚴重受損,總之先檢查,家屬請配合。”
說著醫生便快速把任海莉和許惜給推開了,著急著安排任海明那邊的情況。倆人只得安照醫生的吩咐焦急地等著結果。許惜並沒有親眼看到任海明的情況,只看著任海莉一直哭,也就怕了,心裡跳的不正常,眼淚始終在眼裡憋著。
醫院初步認定任海明為重度腦震盪,現在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但仍然需要觀察,排除其他顱腦損傷的可能。
任海莉這一天哭的嗓子都完全啞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許惜也難受,但現在要是他們兩個人都垮了,那可就徹底完了,於是他只能硬撐著,在醫院裡前前後後地跑著辦手續等等,所有東西都弄完了,他才在重症監護室外面匆匆地看了一眼任海明。任海明的頭部被紗布包裹著,幾乎都看不見臉。
許惜痛苦地長長嘆息。
這個時候,最著急的是錢。
他拿著一沓單子,憂心地看著任海莉問道:“姑姑,現在要交錢,家裡的還有……還有錢嗎?”
任海莉抹著眼淚道:“現在這個情況,哪裡還有錢?我這兒只有幾千塊,根本不夠……其餘的,海明都給投到了融資公司,你看看,現在可怎麼辦?”
許惜死死拽著入院那一沓繁雜的手續,心中一片荒蕪。他不明白,曾經希望中越來越好的日子,為什麼卻變成了眼前這樣,江河日下,好像……希望渺茫了一般。
“是他自己作孽,是他……”任海莉又哭起來,看著監護室裡的任海明道,“天殺的!可他是我弟弟啊!”
“姑姑,你別哭了,我會、會……”許惜哽咽著說出口,可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究竟能有什麼辦法,他到底還能做些什麼,才能挽救這一切……
“我去找趙媛,她能借一點,但多的也就不行了,海明投在融資公司裡的錢,有一部分是他在周圍鄰居、朋友那裡東拼西湊借來的,都要還給人家的啊!許惜,你找誰幫幫我們吧,盛總還是別的誰,誰都好!許惜,算我求求你了!”
許惜呆了一下,而後雙眼迷茫地看著頭頂上的日光燈,晃得他眼睛都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