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非點頭。

顧母的臉刷地白了，聲音有些顫，“果然是這樣……果然。怪不得你最近肯在家裡住，還回來陪我們吃飯，原來是抱著這樣的心態。”

顧母深吸了一口氣，“你爸說明天跟他去歐家道個歉，順便商量婚期。前幾天你去歐家做了什麼，別以為你爸不知道。”

顧母的這句話算是表面表明了立場。

“他什麼都知道？他什麼都知道還讓我娶歐雅文？面子？利益？”

“那你想讓我們怎麼辦，子墨出事之後，我們最擔心的就是你會不會像他一樣，顧家的兩個少爺喜歡的都是男人，誰敢嫁進顧家！顧非，你真的想讓顧家斷子絕孫麼？”

“是啊，你和爸從來想得都是金錢利益面子繼承人，為了這些，就算讓你兒子娶一個懷著別的男人孩子的女人進門也可以。想怎麼樣？把別人的孩子當自己的孩子養大，還是你們覺得你兒子就算喜歡男人，也能和女人生出孩子來……也是，您和爸不一直都是那麼自欺欺人的過來的麼？”

“顧非！”顧母哄著眼看著顧非。

顧非看著母親的神情，終是軟了下來，帶著哀求，“媽……別逼我好麼？”

“是誰逼誰吶……”

***

“顧二，你今天居然會主動約我出來喝酒，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容三人呢？”顧非問。

肖以聳肩，“誰知道呢，八成還在追著那姓池的書生跑呢吧。”

顧非沒太在意，喝了兩杯酒後，緩緩道，“我跟我媽出櫃了。”

“噗——”肖以剛喝的一口酒就這麼噴了出來，“你說什麼？”

顧非瞥了他一眼，沒打算重複第二遍。

“你是說你和你媽出櫃了？那你爸呢？依你爸的脾氣你居然還好端端地坐在這裡喝酒？”

“我爸的脾氣我媽也清楚，所以她大概暫時還不會和我爸說吧……”

“你媽什麼反應？既然沒鬧到你爸那邊，口氣應該是鬆動的吧。“

“鬆動？呵……”

之後，兩人都不再說話，沉默地喝酒。直到，顧非的手機響了起來。

肖以調侃了一聲，“那麼晚還有業務？”

現在已經是午夜了，不過也是，夜生活畢竟才剛剛開始嘛！

顧非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容三的。”

……

“滾開！別以為你是容三少我就不敢揍我！”柯紹臣紅著眼掄起一拳就揍了過去，容謙堵在原地沒反應，被一拳打個正著，踉蹌在地。

柯紹臣快步走到床前，用床單把床上虛弱到可憐的池莫聲小心翼翼地輕輕抱了起來。

在接到池莫聲的電話時，聽到他虛弱嘶啞的聲音時，柯紹臣就覺得不對了，直到池莫聲報出酒店的名字……柯紹臣的腦袋哄的炸開。

衝進酒店房間的時候，房間裡未散的氣味和床上凌亂的情形，和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的人，一切昭然若揭。

只是他沒想到是容謙……池莫聲怎麼會和容謙產生交集？

把池莫聲抱在懷裡的時候，他的身體還在微微顫抖，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把腦袋埋進柯紹臣的懷裡，雙手緊緊拽著他的衣服。

在出客房門之後，柯紹臣頓足看了容謙一眼，容謙還維持著剛剛被他打到的姿勢，似乎還沒反應過來，柯紹臣冷笑一聲，正想說些什麼，卻感覺衣袖被輕輕拉了拉。

“我們回家……我想回家。”池莫聲輕輕地輕輕地念到。

“好，我們回家。”柯紹臣抱著人走了出去。這筆帳，記著，慢慢算。

顧非接到容謙電話趕到酒店門口的時候，正好遇到柯紹臣抱著人出來，看到這一幕，不用多想，也知道發生了什麼。

柯紹臣瞥了顧非一眼，那一眼看得讓顧非有些寒。

他踟躕了一會兒，走到柯紹臣面前，“我……我送你們回去。”

“不用。”柯紹臣冷聲拒絕，“顧少有空還是去看看你那個狐朋狗友吧。”

顧非知道池莫聲對於柯紹臣是很重要的人，如今出了這樣的事，而犯事的還是自己的兄弟，也難免柯紹臣會遷怒自己，“現在很難打到車，他……的情況看起來不算太好，我先送你們回去，一切等之後再說，好不好？”

柯紹臣看了眼懷裡的人，想了想，點頭。

坐在後座上，柯紹臣一路上都在輕聲細語地和池莫聲說話，似乎是在撫慰他。

顧非沉默著，